鋼鐵一樣的城市，黑灰壓抑的建築讓人内心不安，從外表看完全像一所監獄。

集中營，曾是關押反對正義聯盟超能力者的監獄。

蝙蝠俠看着學校前的墓地，他幾乎是鄭重地看完所有墓，沒有名字，隻是墓，過了一會他看向克拉克，用眼睛盯着他的表情，“談談？”

克拉克臉上帶着和善之人特有的神情，他忽視蝙蝠俠的目光，慢吞吞地看向朋友們，“實際上，我們得單獨說些話......”

蝙蝠俠簡單掃了眼正義聯盟的同事，“你們可以先去學校。”

戴安娜看了看克拉克又看了看墓地，“我在門口等你們。”

“他們怎麼了？”巴裡問。

戴安娜回頭又看了一眼站在墓地的兩人，她收回眼神，重新看了看兩任閃電俠和沙贊。

“沒什麼。”

“能開燈嗎？”傑森試圖打圓場，他沿着路往前慢慢走，“沒有格栅也沒有窗戶，監獄也太監獄了，這是什麼？又一個兔子洞？”

“新世界？上次我白天來的，夜晚這麼吓人嗎？”迪克配合着打圓場，布魯諾和偶像的神情不像什麼都沒發生，他懂，那些是天國降臨和大審判的曆史遺留問題，借超人說的話：這是一個很複雜的故事。

與迪克想的一樣，那些墓是曆史遺留問題。

“這是一條死胡同，你不覺得你有點魯莽嗎？”蝙蝠俠目光深沉，嘴唇緊合，銳利的目光，壓抑的聲音無不證明他知道了。

克拉克沉默了一會，輕輕呼出一口氣，他笑了。

“我就知道你會知道。”

看到老年超人藏都沒打算藏，年輕蝙蝠沉默了。

“非常時期非常手段。”蝙蝠俠用他的方式将事情定了性，“這是拯救生命的非常規手段。”

老年超人依然在笑，可他接下來的話建立在泡沫上，所有美好下是一場噩夢，不管是墓還是别的，都是假的，至少現在是假的。

克拉克沒有避開蝙蝠俠的眼神，他接受，他甚至很輕松地坦白。

“那是一段悲傷的過去，你知道我要保護所有人，而那一天，我的朋友們，我一瞬間就失去了所有人。”

“我本可以阻止那一切，直到出現了第一個死者。”

“暴亂和暴行在集中營蔓延，而後是大審判，幸運的是，我救下了所有人，通過逆轉時間。”

看到老年超人臉上顯出一種說不出的至高至上和恬靜，年輕蝙蝠沒轍了。

兩次改變。

在同一天失去自己的朋友兩次。

蝙蝠俠不太确定克拉克能不能接受這種絕望，即使克拉克現在情緒穩定。

“你迷失了。”蝙蝠俠開始查詢集中營的名單，九年前第一批進入集中營的人，還有正義聯盟的成員，“确定自己在現實的辦法就是去确定死者。”

“那些年輕的，不再年輕的，都還活着，那些事從未發生。”

老年超人從年輕蝙蝠那種若無其事的态度品到了些不一樣的東西，他有些驚奇，“你是在為我的行為做辯護嗎？”

“有什麼問題？”蝙蝠俠順着小路走出墓地，“我無法為你提供實質上的幫助，因為我們是兩種人，隻有你自己才知道你需要什麼，如果你想說，我可以去你家做客。”

拐角處，戴安娜向蝙蝠俠打招呼，蝙蝠俠點頭，走了。

“挺會藏的。”戴安娜一字一句地說，下一刻戴安娜像什麼也沒發生，輕輕地問，“有沒有考慮在瞭望塔開個聚會？邀請過去的所有人？”

從死走向生，從墓地回到現實，克拉克有種放松、釋然的感覺，“我明白你們的意思。”

“不，你不明白。”聽到克拉克溫和的聲音，戴安娜不太想細究過去的死亡名單，她岔開話題注視安靜的集中營，“超能力泛濫，新生代擁有力量、速度和美德，他們會擁有一個新世界，而你也不再是一個人，你不孤獨。”

漆黑鑽石在黑暗熠熠生輝，老年超人彎彎眼睛，“考慮到現在，先看看孩子們吧？”

相比在監控室觀看全局的英雄，哥譚系義警找了個黑暗的地方貓着，傑森看着黑灰影子制造了一場恰當的爆炸，炸昏了四個還沒來得及緩過神的英雄。

“他為什麼會在萬能腰帶裡放推進器？”傑森看不懂但大受震撼。

蝙蝠俠手動放生一個英雄，安靜地潛入快速地放倒，然後換個地方故技重施。

迪克想到蝙蝠俠萬能腰帶裡的高危物品，“據我所知，還有神經毒氣和酸液，其餘我不清楚。”

蝙蝠俠切斷電路，拆除警報裝置，電光火石間孩子們一個接一個倒下。

也有反應過來的新人，他開始反追黑影，然而音爆震碎玻璃，黑暗吞沒一切。

黑灰輪廓險惡地在陰影裡伺機而動，酷似頭骨的腦袋和過分纖細的爪子。

人類與非人類的尖叫，狂暴的風撲面而來，它充斥着各種氣味。

渾濁甜得發膩的鐵鏽，門框裡的廢舊磚瓦，爬滿整片牆的綠色苔藓，陳舊的皮革氣味以及陰暗的冷風。

随後驚雷劃破天空，成千上萬噸雨傾盆而下，寂靜的雨裡，細碎的聲音在夜風裡刮擦，吱呀作響的腳步聲帶着難以說明的恐懼，窸窸窣窣間風聲愈發狂野，尖叫此起彼伏，到處都是亂哄哄的叫喊。

大約十分鐘後，忽地湧起一陣強風，一束光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