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灰影子站在半明半暗的光裡，月光讓他有種說不出的肅穆，但那雙眼睛又壓抑着瘋狂，極端暴戾的姿态與極端善良的線混合，卡爾和戴安娜能感受到那種奇特的情緒。

布魯斯旁觀了全程，他看到倆憨憨前同事情緒從不穩定到穩定，态度從不贊同到贊同。

聽到通訊裡意義不明的咕哝，布魯斯知道他的城市在僞裝，漫長的學習中，哥譚學會了城裡人的險惡，表現出來的是假象，什麼行為對局勢有利他就會毫不猶豫地采納。

這樣做的原因隻有一個——等待一擊必殺的機會。

“[你看不起他們。]”布魯斯在通訊裡說。

發癫黑影沒有回答，他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他問另一個蝙蝠俠：聞到了嗎？

布魯斯知道哥譚在指恐懼，那是他們慣用的語言，“[恐懼在人群傳遞，你的正義代價太大。]”

“[事實更能說服你，如你所見，這是我的夜晚。]”黑影驅趕生活在城裡的羔羊，隻要不越線，城裡人幹什麼都行。

讓他們愚昧一向是他的手段之一。

天空開始飄雨，漆黑的野獸仍在屋頂奔跑，于他而言，今晚是個狩獵的夜晚，活在哥譚的所有人都得接受他的審判。

“[路的盡頭一無所有，這不是你的夜晚，這是我們的夜晚。]”注視穿得像蝙蝠的城市化身在城裡亂竄，布魯斯透過鏡子看到的不是自己。

城市蝙蝠糾正，“[你顯然把我認成了什麼别的東西。]”

他是哥譚嗎？

從構造看，他是哥譚，可他又不是哥譚，從他有意識起，他就不是那所發狂的城市，哥譚制造了他，他隻是哥譚的一部分。

好心的黑灰影子問蝙蝠俠：“[透過鏡子，你看到了什麼？]”

“[現在你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然後我告訴你我看到了什麼。]”

布魯斯被哥譚絲滑的一連套蝙蝠小連招帶走，他相當清楚哥譚的意思，哥譚隻是選擇了蝙蝠俠。

不是他，哥譚隻是選擇了披風。

他的城市在無人照看下，異化了。

城市野性的一部分與理智混合，極度不配合任何人，擅長把事情變得一團糟，同時又能快速處理各類麻煩，行為邏輯該死的熟悉。

“[你根本就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麼，你沒有必要做，這事不歸你管。]”反叛軍首領誠摯地向卧底的髒貓貓發出邀請，“[你可以跟我們走。]”

“[不，得有人留下，我能減少傷亡。]”雷聲轟鳴，黑灰影子不為任何人停留。

“[你得明白這不是你的世界，正在發生和未來發生的一切與你無關，我會想辦法送你回家，這個世界與你無關。]”布魯斯從沒發現蝙蝠俠會這麼難搞。

“[我在給你增加獲勝的幾率。]”親手斷了所有後路的蝙蝠影子往更深處走，“[為了一些東西，我會放手。]”

“[為了未來，我們必須放手。]”

奧斯瓦爾德看到蝙蝠黑影又破窗而入，他用嘲笑又晦氣的聲音明裡暗裡罵新蝙蝠俠，“臭老鼠，你又想幹什麼！”

壓根沒有道德的險惡蝙蝠問：“奧斯瓦爾德，我要把哥譚暫時交給你，你為了得到哥譚願意付出什麼？”

胖胖的企鵝一秒變臉，“任何事！任何條件我都答應！”

“好，明天你會出任市長，但你得清楚你在為我工作，過幾天我會跟你演一出戲。”

不清醒的奧斯瓦爾德瞬間清醒，他像個易怒的神經病大吼大叫，“瘋了！你他媽想害死我！媽的，你要瘋滾回去瘋！真是見鬼，你怎麼變成了這樣！”

在本地蝙蝠俠思考怎麼讓朋友回頭，本地企鵝幻想城市的時候，與他們完全不在一個頻道的不定時炸彈在想怎麼掀桌子。

協議？

那是什麼東西？

不傷害人？

一個是發瘋的外星人，一個沒人性的泥土，他們算哪門子人？

毫無道德的黑灰影子盯着沖他咆哮的潛在神經病，“奧斯瓦爾德，你神經太過緊張，做我交給你的事，完成我給你的任務，你就能得到新世界，如果還出錯就跟舊世界去死。”

聽神經病不僅發瘋還用言語攻擊他，奧斯瓦爾德的脖頸氣到通紅，他拿傘戳神經病，“你也用這個态度對待你的小鳥？我是你的合作者！對我态度好點會死嗎？讓你說軟話會死嗎！”

聽到羅賓被攻擊，黑灰影子用低沉柔性的聲音勸導奧斯瓦爾德，隻是一開口就是冷笑話，因為企鵝是隻不會飛的鳥。

“秃老鼠，你是不是以為自己很幽默？你是不是從阿卡姆瘋人院逃出來的？能不能正常點，假裝正常點也行！”

奧斯瓦爾德極力想保持冷靜，但新蝙蝠俠道德素質極其低下，他認識的蝙蝠俠比新蝙蝠俠好多了，就是倆神經病都喜歡暴力執法。

企鵝一面細想蝙蝠俠一面罵新蝙蝠俠，他不能理解新蝙蝠俠為什麼會變得這麼神經病，奧斯瓦爾德又打量了一遍神經病新蝙蝠俠，他看不得不會飛的髒老鼠。

貝恩是個好選擇。

被罵髒老鼠的黑灰影子突然抓住企鵝的傘，他在室内把傘打開，将傘柄遞給企鵝，血混合水順着傘弄濕奧斯瓦爾德的手。

黑灰影子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奧斯瓦爾德感覺自己的手被染紅，邪惡的光芒在新蝙蝠俠眼睛裡來回打轉，可神經病說話的聲音又是柔和的。

沾滿血的奧斯瓦爾德知道完了，新蝙蝠俠是一個非常非常不穩定的神經病，線于他而言有用嗎？奧斯瓦爾德賭不起。

“我清楚你，你會背叛我們的協議，所以别讓我們别無選擇，好嗎？明天我會等你的答複，晚安，企鵝。”

網格不太懂，因為哥譚的做法就像沒有不殺原則，可網格知道他有。

“[/别無選擇/]”

“['别讓我們别無選擇'是個問句。]”正在教網格什麼是情感的黑灰影子說。

“[/如果奧斯瓦爾德另有選擇/]”

“[那我隻能别無選擇地讓他在冰裡呆一輩子，把冰凍監獄的資料發一份給蝙蝠俠。]”

收到資料的布魯斯在法案上看到了哈維，“[哈維不會提出這個法案。]”

“[他當然不會，這是我的提議。]”

天際劃過一道閃電，光弧在一瞬間拉長影子，蝙蝠黑影關上車門，車外雨愈下愈大。

“他們在那段時間聯合抵制我，愛德華讓整件事變得合理。”

“哈維想還我人情，選舉市長的人又因為企鵝出事，在諸多因素下，我因為對哥譚有額外貢獻空降成了市長。”

黑灰影子想了下他的朋友們，他的表情變得一言難盡，“我就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老希望我發發善心多做慈善，蝙蝠俠要做什麼慈善？做慈善開派對搞社區服務的是白天那個衣架。”

“不想再幹了，我又不是因為想當市長才選擇成為蝙蝠俠，我想退休，可是我連任了，下任市長又他媽是我。”

随後布魯斯聽見城市蝙蝠開始用哥譚髒話罵哈維和戈登，都給他們劃了好幾億，怎麼市長還是我之類之類的話。

“哥譚，你聽上去像個怨婦。”連踩兩個雷的布魯斯說完就被城市蝙蝠不友善的眼神刺了一下。

報複心極強的城市蝙蝠想到被他關到小房間的羅賓們，壞心眼黑灰影子笑了，“蝙蝠俠，你的羅賓都很棒，但我的小羅賓更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