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老瘋子開始報出血量和心跳,傑森知道家的作風會很狂暴,但沒想到會這麼狂暴。
監獄外的卡爾看黑灰影子拿出一枚蝙蝠镖。
黑灰影子沒管外星人說的話。
得到那個懦夫沒有的複仇機會?
黑灰影子沒忍住笑了,他把折疊的蝙蝠镖展開,傑森意識到什麼,他把背着的撬棍遞給家。
黑灰影子先切斷了殺人犯手部的韌帶,“頭罩,讓我們把他的骨頭一節一節敲碎,這是個耐心活。”
傑森看家發癫,“我很确信你不想審問一攤爛泥。”
“很好的家人?”黑灰影子問。
“我尊重他。”紅頭罩接住黑灰影子扔來的小型電擊器。
“他死在上面還是下面?”黑灰影子又問。
“下面。”傑森知道家在問死亡地點。
黑灰影子明白了,“有人幫他縫合了他破碎的心。”
“誰?”傑森知道家說的他顯然不是阿爾弗雷德。
“一個不那麼寒冷的幕間。”黑灰影子岔開話題。
“話劇?”傑森想學會哥譚的新語種。
黑灰影子把蝙蝠镖扔掉,向傑森伸手,“我喜歡大逆轉情節。”
傑森愣了一下,把槍遞給家,随後捂住紮斯不斷流血的脖子,“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吧?”
“放心,我有不殺原則。”
傑森側過臉,槍響了,血濺在他臉上,“老瘋子,你絕對是在報複我!”
“你開槍崩我一臉血,就不許我開槍崩你一臉血?”黑灰影子開始給紮斯做心肺複蘇,“紮斯,蝙蝠診所的條件你湊合點,我保證你會留下後遺症。”
按着殺死阿爾弗雷德的兇手,用蝙蝠镖挖子彈的傑森看向血淋淋的家,“故意對着關節軟骨出手?哥譚,你下手夠狠。”
“有條件的話,我們在他康複後把他活埋吧?”黑灰影子給病人注射強心劑,“心律失調了,頭罩你的工作扣十分。”
“那我還有九十分,”銅塊掉落在地,傑森拿起小型電擊器,“我不知道你是開玩笑還是什麼。”
“或許是冷笑話?畢竟我不殺人。”黑灰影子掏出一瓶藥,把整瓶藥塞到殺人犯嘴裡,“診所條件簡陋,藥就不收錢了。”
達米安沒緩過神,發生的太快了,五分鐘不到的時間,紮斯就躺着進氣多呼氣少,“我能做什麼!”
黑灰影子短暫思考半秒,“韋恩莊園,你是好生之人還是嗜血之徒?”
“嗜血之徒。”達米安抽出卡裡棍。
“頭罩。”從小口袋翻到腎上腺素的黑灰影子示意傑森搞定小孩。
滿手都是血的傑森用哥譚的披風擦手,“小混蛋,我家顯然不喜歡你的答案。”
“小市政府,你這年齡阿卡姆都不收。”隻在乎線又排外的黑灰影子拍拍紮斯的臉。
紮斯“呃呃”幾聲,深不見底的黑暗注視他,“你......你......不、不是......”
“我當然不是你認識的那個。”黑灰影子卸掉紮斯的下巴,舉起撬棍,态度嚴肅冷靜,“我帶了麻醉劑、腎上腺素、強心劑和各種能救你命的東西,我不殺人,我隻想要你痛苦,審問的事就遲一點吧,我不介意。”
昏迷是件好事,但黑灰影子下手有輕重,撬棍被打彎,紮斯還沒昏迷,随後黑灰影子開始玩刀,刀都捅斷,紮斯還是很清醒。
傑森把達米安綁好,“哥譚,你很奇怪。”
“因為我在乎生命。”黑灰影子打彎兩根撬棍,用嘲諷的語調嘲諷垃圾神經病,“就你這水平,你還能越獄?”
“我知道不是你。”黑灰影子打斷一根骨頭,“我還知道你骨頭挺硬。”
清脆的聲音響起,穿蝙蝠裝的黑影好心給紮斯合上下巴。“頭罩,處理完小市政府就過來處理你的家務事,我希望你記住我不喜歡的東西。”
傑森知道家在說殺人,“哥譚,告訴你個趣事,我覺得我赢了,通過你,我發現你需要新秩序。”
黑灰影子笑了,“無法律?新秩序?頭罩,你看起來好像想的還挺好。”
傑森發現家真的很好說話,隻要不在那條線外,老瘋子就可以跟他正常溝通,隻要不在線外,“你發現你在沉沒嗎?你卡着線的邊緣行走在罪惡中,你非常的不穩定。”
以殺止殺,想把所有罪犯都殺了成為囚鳥的傑森看不懂家的作風,“哥譚,你很清楚你的規則。”
“我不太喜歡我看見的那些東西。”黑灰影子繼續敲骨頭,一些不怎麼重要的骨頭被他敲得碎碎的,紅白的渣子像冰沙,血不再流出,失血過多不好。
“你在喂養疾病。”家的狂野部分與老頭冷靜的部分重疊,傑森看到的是不穩定的家,家非常非常的不穩定,家是在理智的發瘋,這個答案強烈沖擊他,“哥譚,這不一樣,你知道規則,那些出現在街頭小巷的垃圾,你比我清楚。”
“若我是疾病本身呢?”黑灰影子問。
傑森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
“你在害怕,你很憤怒,你會像我的每個孩子一樣,生活在城裡的每個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愛,但生命是美好的東西。”
“你知道無論我......其實我不太想自稱我,原諒我用它形容,頭罩,你知道它會被原諒,它無論做出什麼都會被你們原諒,我們都在這種環境長大,我不喜歡它。”
自我認知裡,城市蝙蝠永遠偏向蝙蝠。
“我知道你想救它,别救,我得減少傷亡,最好的選擇就是減少到隻剩一人。”
即使老瘋子好說話,傑森還是沒法忍受,他一個箭步揪住黑灰影子的領子,“你他媽閉嘴!減少傷亡?還用它形容?你媽的敢用它來形容!哥譚,你是誰,告訴我,你是誰!”
“我是蝙蝠俠。”黑灰影子拽走自己的披風,“你就在你家,它是我家,我沒興趣把它跟你們分享。”
聽着老瘋子冷漠的聲音,傑森氣極反笑,“我是你的孩子,我什麼性格你不清楚?”
黑灰影子也笑了,過于鋒利的眼神刺得讓人心頭發涼,“那麼,孩子,我什麼性格你也不清楚?”
傑森猝不及防被疊加态老瘋子創了一下,他不知道為什麼被刺激的是他。
第一次遇到了一個給他複仇的老瘋子,還發現老瘋子就是他家。
他可以向布魯斯證明他沒錯。
兩份喜悅相互重疊,這雙重的喜悅又帶來了更多更多的喜悅。
本應已經得到了夢幻一般的幸福時光,然而,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傑森看孤零零的船往前走,破損的船有自己的航線。
風刮着,它過去了。
船的影子越來越遠,他們本該在一條船上,他本該是船的一員,他隻是被船長扔下去了。
在甲闆上,那裡躺着我的船長,他已倒下,已死去,已冷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