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情緒穩定。
舞會充滿殘肢斷臂，漆黑的虛空盈溢着灰蒙蒙的不明物質，一團模糊的形體擠得密密麻麻，隐隐約約傳來慘叫和嗚咽。
星空有海浪一樣的褶皺，氣流打着旋又轉着圈，随後是絢爛璀璨的火光，冒着白煙的焦炭在說話，身首異處的怪物在說話，所有東西都在說話。
城市主持人瘋瘋癫癫地笑着，占據道德和種族最高位，問就是為了地球，再問就是為了宇宙的永續。
宇宙除了黑暗、黏液與骸骨，就是笑聲。
各種不同的語言合成笑，海浪碰撞後是夢，蛋糕上的小水果被摘下，舞會上的黃油在滋滋聲中飛濺。
聽見音樂的人看火焰搖曳生姿，偶爾有紅色的燈光師投下視線，耳膜中血液凝固，雙色燈光相互交替，巧克力糖霜淋在白色瓷盤。
音樂愈加零散，人類的聲音和嗡嗡的聲音，藍色唱針刮擦唱片邊緣，音樂變得斷斷續續。
看着穩定發瘋的蝙蝠戰士和笑容燦爛狂暴殺人的城市黑影，年輕萊克斯的表情有一瞬間失神，但更快迎接他的是崩潰。
年老的他也在發癫！
“這是我的末日軍團軍團長的大遠征！我的軍團長他媽的統一宇宙！”
老年盧瑟收斂臉上的笑意，故作悲傷地将大屏幕轉播給自己人。
他哭了，他裝的。
“末日已至。”
“她将矗立如燈塔，閃亮更甚恒星，照耀着所有人類的道路......*”
“我的大都會理應如此，令人悲痛的是五年前的慘劇，而後我們被超人随手抛棄，他不再回應，他對我們的容忍是單行道，幸運的是，我們奪回了我們的世界。”
老盧瑟三言兩語将事情定義為種族入侵。
身為人類，他理應為這個身份自豪，身為人類精英，他終能帶領人類崛起，就如他先前說過的那樣——他是個講英語的暴君。
“他的容忍是單行道。”老年盧瑟又重複了一遍。
“你們應該知道，我不是你們認識或者熟悉的那個盧瑟，因為一些意外，我誤入你們世界，而他的情況與我一樣，他也誤入了你們的世界。”
老盧瑟給全人類直播城市發癫黑影，“他是一個瘋子，一個真正的精神病患者，一個邪惡版本的蝙蝠俠。”
聽着背景裡的可怕笑聲，手握救世主劇本的盧瑟真情實意地說，“這是外太空真實發生的事，來自另一個宇宙的蝙蝠俠已經沒有了不殺原則，我與另一個盟友達成協議，他正在用莫戈、贊什和氪星幫我們拖延時間......”
“與我們熟悉的蝙蝠俠不同，代号是哥譚的蝙蝠俠已經墜落黑暗，他選擇了一條截然不同的路，我懷疑他的世界變成了他的殖民地，以至于他要跨維度征服你們的世界、我們的世界。”
盧瑟鼓動人心搞演講的時候，城市黑影在給台下觀衆發放小禮物。
各種恐懼症随機塞幾個，癔症妄想狂躁塞一起，現實噩夢全混一團，極端情緒也加點。
城市黑影非常自信，在城裡創了十幾年，他知道正常人類的精神阈值，至于其他，出門找心理醫生解決後遺症。
如果實在解決不了，他到時候把他們的記憶洗一遍，這隻是一場噩夢。
滿眼隻有主的機頂盒連接全人類的心靈。
完全失智的布萊尼亞克坐上主的跑車，他在副駕看主帶他飙車，突然傳來一陣歌聲，布萊尼亞克看見身後正在舉行各種宗教儀式，一群人在地上寫寫畫畫，一群人在緊緊擁抱，還有一群人在唱贊美詩，于是他也唱了起來。
就這樣，在贊美詩中，臨時觀衆加入派對。
酒精在空中炸開，眼睛告訴他們是宇宙，大腦卻告訴他們是擠在一起的蟲群、是陽光下的斑駁樹影、是雲和岩石在天空飄着。
賓客們跳着尖叫着笑着，火花燃燒，微光照着漆黑的派對，地底傳來吼叫，地毯裂開一道口子，色彩鮮豔的照片在空中飄來飄去。
派對的燈是倒立的星球，網狀的星空一閃一閃，燈完全亮了，輕盈的色彩很亮，亮藍混合亮橙，深紅光束無規則地晃動。
獨特詭異的一幕，怪誕又混亂。
噴泉裡冒着冰塊和雨傘，冰塊跳躍着閃閃發光，尖叫聲此起彼伏。
黑色黏液不斷修複黑燈戰士的身體。
城市黑影披風延展，柔軟的披風變得鋒利，屍首分離是常态。
血飄在空中，蠕動的爛肉濺在黑燈戰士身上，蝙蝠戰士氣息扭曲又帶着令人膽寒的瘋狂，他們一邊吐黑水一邊怪叫。
“呱，好刺激好刺激，難得能親眼看到強者之戰，這回就是死了也值回票價呀。”
“我要看血流成河！我要看呀！我要看呀！”
“若敢來犯，必叫你大敗而歸！”
“蝙蝠俠統領，我們敬愛你呀！”
“錯了錯了！蝙蝠俠被抓了！”
黑燈蝙蝠戰士發出打鳴一般的聲音，“哥譚統領最勁最霸最強口牙！”
一些精神出衆、意志堅定的正常人看不懂。
“到底發生什麼事啦？！”
“為什麼周圍人開始怪笑？”
“這些到底是什麼？怎麼一下派對一下兇殺現場，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給我看呱！”
“明明外面都是英雄，明明外面是英雄的味道，怎麼會變成這樣......嗚嗚嗚......假的都是假的！我不相信蝙蝠俠會變成這樣口牙！”
“你們疑似有些極端了......”
正常人大腦高速運轉，他們試圖理解這一切，然而捋清邏輯後，問題一個接一個出現，越是思考，他們越是覺得不可思議。
“等一下，那個頭上有尖尖角，打扮得像蝙蝠俠的是誰？”
“異世界蝙蝠俠？”
“他是蝙蝠俠？？？”
“可他怎麼能比超人還瘋！”
“我們認識的蝙蝠俠呢？！反叛軍首領在哪裡？”
“啊？被抓了？維度入侵？”
“邪惡版本蝙蝠俠？”
“如果援軍失敗，邪惡蝙蝠俠就會進攻地球？？？”
“啊？？？”
“蝙蝠俠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另一個世界是不是全員惡人啊？意志堅定、不對任何事妥協的蝙蝠俠為什麼癫了啊？？？”
“我懂了，能夠單槍匹馬挑戰全宇宙的，已經不是普通蝙蝠俠了！”
“好他媽邪乎的邪惡蝙蝠俠！”
“不要給我看！不要給我看！蝙蝠俠呢？反叛軍首領呢？我錯了，我真的錯了，蝙蝠俠，你是真的仁慈，太保守了！求求你！求你不要變成他那樣哇！”
一群人大叫着崩潰，與之相反的是地球外的蝙蝠戰士在獰笑。
“兄弟們，優勢在我！”
“總局高見！”
“我主在看我！我主無處不在！無處不在！”
“殺！都可以殺！為我主獻上美好的世界！”
“挑釁！是挑釁！拿下黑死帝！進攻地球口牙！”
看到一群氪星屍體，城市黑影笑嘻嘻通知網格投放佐德罐頭，“佐德将軍救我——”
剛醒的佐德沒懂，“啊？”
“我為什麼要打氪星？”
城市黑影把一個外星人的腦袋塞到佐德懷裡，張口就是冷笑話，“因為地球是新氪星。”
職責是保護氪星的佐德将軍試圖理清現狀。
然而火焰撲面而來，黑色的眼熟的星球爆炸了。
用超新星爆破老氪星的城市黑影給佐德塞了枚綠色小道具，“佐德，我幫你做了決定，你隻需要保護新氪星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