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接受不了，他在頻道咒罵沒人性也沒道德的城市，他的故鄉再度被人造太陽吞沒，他的表姐被糊上海星，卡爾太陽穴劇烈跳動，雷霆在他胸膛轟鳴，憤怒的浪潮一波接一波。
在咒罵中，他也越來越窒息。
卡爾拎起老農夫的領子，擡起他那雙因紅太陽光而不穩定的紅眼睛，“你就這樣放任他毀滅我的星球？！你的星球？！”
老年超人碾碎被憤怒吸引來的紅色指環，“雖然他做的事是很離奇，但他真的是來幫忙的好人，他總是無條件地幫助那些有需要的人。”
“換句話說，絕望者和受壓迫者都要得到保護。”
“保護？”卡爾重複了一遍。
“這就是你的保護？闖進我的世界，囚禁我的戰友，毀滅我的母星，甚至讓達克賽德入駐地球？！你看不到他在傷害我嗎？”
覺得自己在保護地球的年輕超人心都要碎了。
“你就是我，你明明知道我到底是為什麼，你明明知道這事你們才是錯，你們這是在入侵我們的維度，是你們害死了那麼多人......”
老年超人看着激動到連話都說不出來的年輕人，忽視搭檔的道德和搭檔那些吓人的話，其實到這裡真的沒有一個人死亡。
老年超人非常了解神奇蝙蝠。
如果不成功，無論是他認識的蝙蝠俠還是他不認識的蝙蝠俠，他們都會選擇斷後，因為總有人留在那戰鬥。
“其實......我們是在為這個世界帶來......和平......雖然就目前看，我們做的都是壞人做的事......我接下來的話很奇怪，卡爾，睡吧，一覺醒來，你将擁有新世界。”
“新世界？回到一切都是本來應該有的樣子嗎？你們奪去無數生命，你們已經越界太過！”
被年輕超人指責，老年超人發覺這詞有些耳熟，“回到過去”、“奪去生命”、“越界”，這不是搭檔經常被市民罵的話嗎？
問題在于，他們真的是來幫忙的。
就像現在，搭檔正在努力用零傷亡搞定黑死帝和達克賽德。
“卡爾，你知道超級英雄沒有不殺原則是多恐怖的事嗎？”老年超人試圖用親身經曆勸導年輕人。
“是啊，就像現在。”年輕超人冷笑。
“這不一樣，為了避免普通人被我們傷害，我們得學會放手。”選擇放手的老年超人眼裡空無一物。
“放手？面對兩個世界的戰争，你選擇放手？”卡爾用實際指責老年超人，“你不能放手，我也不會放手，他們在求救，你難道聽不見嗎？”
老年超人一如既往地嚴肅，他帶着一種肅穆又悲傷的和藹神情認真勸誡年輕人。
“把他們處死就能解決嗎？這是一場戰争，我們應該什麼都不做或去做任何事，直到我們能得到回應。”
“我知道你很受傷，但戰争隻會升高雙方的死亡數。”
“我明白你很受傷，你做的事我都想過，但不意味我們能做。”
“我們可以做，我們不該做。”
卡爾愣了一下，兩雙不一樣的藍眼睛對視，他感到有哪裡不對勁，隔着名為維度的鏡子，答案非常奇怪。
超級大腦高速運轉，無論怎麼想，卡爾都覺得奇怪，他放下老年超人的領子，“你有多久沒落到地面了？不是踏上那片土地，是你的心，你似乎從未落地。”
老肯特算了算時間，距離天國降臨......
“快十年了吧，别想着指責我，我是超人，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卡爾定定地望着老年超人，面對包容一切又深不可測的藍眼睛，明白了，卡爾全明白了。
這個來自其他世界的超人，是一個邪惡版本、不再堅持真理、正義和更好的明天的他。
随之而來還有疑惑，無論卡爾怎麼想，他都得不到答案。
“即使這樣，你為什麼深得他的信任？你們為什麼深得他的信任？我們從不是敵人，我們不應是敵人，明明你們比我錯得遠......”
戴着真言套索，遵從本心，關注理想超人的盧瑟介入頻道，“因為他是一個正直愚蠢的笨拙農夫，而你是一個獨裁統治的外星暴君。”
卡爾懶得搭理老盧瑟，“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麼。”
在真言套索的見證下，老年盧瑟用理想和精緻合成的聲音解釋，“他是一個小鎮農夫，他有權利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是一個外星暴君，你沒有權利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卡爾覺得奇了怪了，至于盧瑟，說話的不是他的朋友，而是一個過分針對他的人，“你看不見他比我更危險？你要把地球的未來寄托給他？”
“面對戰争，我會選擇幫忙，而他什麼都不做。”
盧瑟把頻道靜音，幫忙？正因為老農夫什麼都沒做，他們才達成了和解，而這個外星人......
盧瑟示意傑森上，“蝙蝠士兵，帶上你的狙，讓他閉嘴，自己把控好情況。”
有一枚氪石子彈的傑森，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槍，“你們真的很奇怪，有時像有不殺原則，有時像沒有，難道你們擁有靈活的道德底線？在面對外星人時，那套不殺原則會瞬間失效？”
盧瑟往前線扔了些蝙蝠機器人，“首先，我是超級反派，我沒有不殺原則，以防哥譚跳反跳反再跳反，我們得跳着下飛行棋。”
“其次，你是傻了才相信我會願意跟外星人站一邊。”
“直白來說，那個農夫想保年輕版的自己，哥譚可能會在那個暴君認錯後跳反，我不想，我隻想他死！”
盧瑟用紙折的紙超人向傑森打招呼，“我會在十分鐘......不，五分鐘後開庭，開庭前，你可以嘗試如何弄死那個外星人。”
“你們有夠怪的。”傑森帶着他心愛的槍向紅太陽監-禁室走去。
是，他是殺了很多人，但超人是最後一個，不動其他人，隻殺他一個，就因為他殺了阿爾弗雷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