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老闆。”
是江泠先開的口,比思考快一步是她的身體,等她反應過來,已經朝對方走過去,停在三四步遠的距離。其實她有話想問他,比如他和離笙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又比如他為什麼總對她展露那麼複雜的情感,話在嘴裡幾經輾轉,她卻問了一個毫不相關的話題,“你也是來這邊出差的嗎?”
“是。”荊雪塵淡淡地點點頭,目光掃過她受傷的右臉,相比于她的語氣,他顯然要自然很多,“還好,看樣子傷得不深。”
江泠沒有接他的話,無論離笙抱着怎樣的目的,她終歸把他的叮囑記在心裡,不要離這個男人太近。她笑了笑,不經眼底,是很客套疏離的那種笑容:“多謝荊老闆的關心。”
荊雪塵神情未變,沒有把她突然的冷漠放在心上,定定看了她一會,出聲卻是一語道破她的心事:“你有什麼想問的就直接問吧,雖然我不能無所保留地告訴你,但是我不會隐瞞你。”
江泠一愣,四周工作人員來來往往,喧鬧了一陣又歸于寂靜,在靠近安全通道的地方,隻剩他們兩個人,喉結微微滾動,她在這樣短暫的靜谧中聽見了自己的聲音:“我們,從前認識嗎?”
“這個問題,我的确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荊雪塵似是略微想了想,江泠的心也就因為他的思考而被高高懸起,輕飄飄的毫無踏實感,直到安全通道再次走來工作人員,高跟鞋清脆的音響讓她恍然地回到現實,原來她真的是在乎這個答案的。
可能是這裡面包含了太多信息,如果他們從前真的相識,離笙對他的敵意又是從何而來,會不會同自己有關系?
她又想起了那天去江甯的車上,車窗開着,繡着蘭花的絲巾随風起舞,離笙深深望着她的眼睛,像要看穿她的靈魂:泠泠,我的确一直深愛着你。
她一直認為那不過是他随口而說的情話,可如果是情話,為什麼,他的語氣那樣真,就像真的愛了自己很多年。
在這樣紛紛擾擾的思緒裡,江泠聽到了荊雪塵微不可察的歎息:“江泠,你可以理解成,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同樣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你的過往,如果你問我們究竟認識多久,也許連我都數不清了。可有些話,我不能說,我自始至終能做的,也就隻有陪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