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小心!”
沒等易蘭反應,一支利箭直直插進她左側肩膀,疼痛感讓她緩緩回神。
她垂眸,看了一眼插在肩頭的箭支,箭頭紮得很深,鮮紅色的血液從周遭滲出來,順着盔甲甲片一點一點滴落,她視線追随,發現懷裡還抱着那個人的身體,而對方心口上,插着同樣的箭支,很多很多支。
江聞汀死了,她背叛了她,就是這些利箭,把她殺死的,将來會有更多的士兵,死于這些利箭。
都怪她,怪她之前沒有察覺,給了她背叛的機會,如果她早點發現,她會不會就不會死,将士們就不會死……
北凜軍的箭支還在不停地往這邊方向射,将士們用手中兵器擋了又擋。
躲避不及的士兵接連中箭,易蘭看着他們跌落的身體,看着敵人反複射來的利箭,遲疑半秒,終于舍下懷中之人的屍首,站起來,用力折斷插在肩頭的箭杆,長槍劃過夜空,起誓。
“我南境軍主帥易蘭,以命立誓,今夜之仇,必報!”
随後她一個口哨,坐騎尋聲飛馳而來,她飛身上馬,揚起長槍,在馬屁股上重重一擊,馬兒一聲長嘶,如離弦之箭,越過盾牌向前奔馳。
“殺……”
混亂的厮殺聲劃破天際,敵軍箭如暴雨,齊齊向她射來,她揮動長槍,策馬躲閃,不停向前,隻身往北凜軍先鋒陣營沖去,期間也被敵軍長箭刺中,她像是感覺不到疼,生生将其拔出,回擊過去,給對面射箭之人穿喉一擊。
“快攔住她!”
敵軍先鋒首領後知後覺地惶恐起來,遁甲兵齊齊擺成一列。
易蘭見狀,雙腿狠狠夾緊馬腹,長槍後舉,在馬屁股上拍了一槍。
馬兒一聲嘶鳴,吃痛往前一躍,跨過那無數盾牌,已然立在距離先鋒首領幾米的位置,易蘭揮起長臂,一槍下去,領頭人的腦袋已被她挑到十米之外,鮮血飛濺四射。
她舉槍大喊:“北凜先鋒首領已經陣亡,将士們,給我殺!”
南境軍也因此有了主心骨,遼闊的草地,無堅可守,遁甲戰士在前方列陣,後方弓箭手亂箭射出,敵方騎兵群龍無首,一波箭雨下來,先前的嚣張氣焰已不複存在。
幾番厮殺,北凜軍逐漸趨于弱勢。
就在衆将士準備喘口氣的時候,東、南兩側突然有敵軍殺入,七萬南境軍被三方勢力合圍包抄,将士們早已筋疲力盡,但如今形勢已是無計可施,大家隻能硬拼殺出一條血路。
易蘭和她的副将沖在最前方,兩人身上皆已受傷,手中的槍與兵器卻從未停歇過。
激烈的戰鬥持續了整整一夜,朝霞與血相映,屍橫遍野,活着的士兵們血染戰袍,冰冷盔甲下的血肉能養出兩尺刀槍。
終于,他們殺出來一條血路,而就在此時,挂着“靖”字大旗的邊防軍也從遠方趕了過來,疲憊的将士們看到自己人的軍隊,瞬時眼前一亮,揮着手中的兵器大喊:“援軍到了!援軍到了!”
“駕!”
易蘭作為主帥,駕馬上前,準備接應,誰料,對面領頭人卻突然一個手勢,身後士兵頓時握緊長弓,搭起雕翎箭,用力拉滿,“嗖”地一聲,千萬雕翎箭箭支帶風,如流星般向易蘭心口劃去。
下一秒,南境護國大将軍,以及她的将士們被迎面而來的箭支定格住,形成一副血卷。
不得瞑目。
【您好,易蘭,歡迎您來到21世紀新紀元,這是一個互聯網經濟極其發達的時代,這裡沒有戰争,沒有殺戮,您可以盡情享受生活的安靜與美好,前提是,需要完成一個小小的任務】
易蘭在迷糊與鈍痛中聽到一道奇怪的聲音,這個聲音很機械,沒什麼感情,她四下尋覓,見不到聲音來源,困惑道:“何人在此?”
【我是系統001,您在碧落峰血戰中不幸殒命,但您好像對這個結局并不是十分滿意,系統對此做了一番全方位檢索,監測到在這個世界裡,有一個人,或許可以為您解開心結,請問您是否認識江聞汀】
江聞汀!
易蘭腦子裡接收到這三個字,所有的憤怒,委屈,仇恨,在這一瞬間全部爆發,她下意識想要提槍,發現自己四肢五感皆不聽使喚,周遭也是一片黑暗,但那道聲音卻格外真實。
“江聞汀何在?”她用意念發出很重的詢問。
那聲音像是沒聽到,又重複了一遍【請問您是否認識江聞汀】
“告訴我,江聞汀何在?!”易蘭戾氣很重,雖然隻是一縷生魂,将軍的氣場卻不減生前,隻是,面對冰冷機械的系統,她的提問也隻是一句答非所問的語句。
系統再一次重複:【請問您是否認識江聞汀,您隻需要回答,認識,或者不認識】
在機械音聒噪地重複了數十遍之後,易蘭終于忍無可忍地說了句:“認識!”
【叮咚,匹配成功,請稍候……】
肢體感官恢複,周遭的黑暗也逐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熱鬧繁華的市井生活。
市井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