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蘭在病床上默默注視着,忍不住彎了下唇角。
“夠了你們兩個!”
小如看了一會制止,兩個人誰都沒有要服輸的意思,她拿起手機,打開攝像頭,對着二人尴尬扭打的姿勢錄了一段,發給沈京瀾,沒一會兒,北野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大戰結束,房間裡充斥着一股甜甜的奶油味,北野拿着手機進了衛生間,表情跟吃了死蒼蠅似的。
江聞汀偏頭,與小如彼此一個眼神,心情舒暢。
随後,她頂着一頭雞毛發來到病床前,彎着眼睛對易蘭笑:“傻瓜,你被她騙了,馬蹄爆爆珠很好吃,她從小到大都跟我搶!”
易蘭抿緊唇瓣,恢複了往日的清冷。
江聞汀努嘴:“哼,不理我,剛才吃蛋糕的時候還挺開心的呢!”
小如白她一眼,沒好氣地道:“江聞汀,看你那賤兮兮的模樣,這種忘恩負義的木頭,我看你就是把心掏出來給對方,人家也未必能記得你的好!”
隻是,她說的沒錯,易蘭确實很木納,在清楚,攻擊自己的人是江聞汀在乎的人的時候,尤其木納。
鑒于昨晚的教訓,江聞汀此時不敢輕易與小如争執,隻是伸出手,輕輕捏了捏易蘭的臉頰:“木頭嗎?我試試?”
Q彈水嫩的肌膚捏在指尖軟軟的,易蘭竟破天荒地沒有甩開臉,一雙鳳眸看着人。
“明明很絲滑的嘛!”江聞汀笑,伸出另一隻手繼續捏她另一邊臉,強行給人嘴角提溜出一點弧度:“笑一個,笑一個我看看。”
被捏着臉的人依然木納,沒什麼起伏的聲音喊:“江聞汀,”隔幾秒,又說,“放開。”
江聞汀适可而止地松開指尖,易蘭臉頰兩側被她掐出對稱的奶油痕迹,加上她嘴角剛才留下來的面包殘渣,有點像偷吃的小花貓,懵懂又可愛。
“噗~”
江聞汀忍不住出聲,一雙桃花眸微微彎起,眼尾那顆痣因為發自内心的開心而越發地潋滟動人。
易蘭看着她,恍惚了一瞬,腦海中,那個熱烈純粹的聲音再一次閃現,“姐姐,别這麼認真嘛,放松一點,笑一個,笑一個給我看看?”
當時,她們認識應該也還不久,她因為戰事心煩,那女人走到她的軍帳裡,兩隻手掐着她的臉,一口一個姐姐地叫,還讓她别那麼認真,放松一點,笑一個給她看。
她看着她那雙楚楚動人的眼眸,忍不住笑出聲。
是啊,那個時候的江聞汀,是那麼地熱情開放,她的一舉一動都很大膽,像烈日裡的太陽,燒在人心裡。
可眼前這個江聞汀呢?她似乎對誰都很溫柔,很親切,但溫柔親切中又總是帶着一種陌生的距離感,讓人捉摸不透。
“好啦,不欺負你了易蘭!”
江聞汀見易蘭沒什麼精神的樣子,便主動收起那幾分玩鬧的心思,從旁邊抽了張濕巾給她擦臉。
小如見不得她這麼卑躬屈膝的模樣,于是,繞隔壁床邊,獨自一個人收拾掉落在地上的床單被罩。
江聞汀擦完易蘭臉上的污漬,看了眼病床上分成幾份的蛋糕,柔聲問:“還吃嗎?吃的話再給你拿一塊?”
易蘭抿着唇,沒有回答,她将蛋糕收起來,說:“那等會兒易蘭想吃的話再告訴我,好不好?”
對方同樣沉默。
江聞汀覺得奇怪,明明自己跟北野也沒差多少,易蘭隻跟北野相處半天,就願意跟她一起盤腿吃蛋糕,她每天悉心照顧,給人變着法地買禮物,送吃的,她卻不願意跟自己多說一句話,難道就因為自己演了《草木深》裡的奸細嗎?
這可太不公平了!
江聞汀在心裡憤憤地想。
“江聞汀!”小如看她一直圍在那傻子身邊,強壓在心裡的酸澀又一次翻湧,“你跟個槍杆一樣杵那幹嘛,還不過來幫忙收拾!”
“哎,好嘞!”
江聞汀應了聲,屁颠屁颠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