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嵊山在籃球場旁候場,往旁邊一看,一眼看見原地發呆的何韻芷,挑了下眉。
“山兒,該我們上了!”
陳知源扯着嗓子吼道。
李嵊山懶洋洋嗯了一聲,瞥一眼還離開的何韻芷後,往球場走。
也不知道發了多久的呆,慢悠悠地,何韻芷走進一個畫室,她找了半天,也沒找到适合的畫闆。
實在沒辦法,她克服自己的社恐,猶猶豫豫半天,小聲地詢問了下一旁畫畫的同學,才得知畫闆都在籃球場旁的儲物櫃裡。
等何韻芷走到籃球場旁時,正好是中場休息時間,已經開始打了?
她瞟向計分闆,40比20,十七班遙遙領先。
在籃球框下,李嵊山單手叉腰,氣喘籲籲,随意擦着額頭的薄汗,單手接過陳知源甩來的礦泉水。
他的白藍籃球服被汗水打濕一大半,勾勒出若隐若現的肌肉線條。
何韻芷看到那精瘦的腰以及更下面時,就急急低頭,臉一下就紅了。
她不能再亂看了。
走到儲存櫃旁時,何韻芷無言,這哪是儲物櫃,明明是個儲物架。
她仰頭,看着儲物架上的嶄新畫闆。
這高度,她完全拿不到。
就在她思考着怎麼拿到畫闆時,懶洋洋的嗓音從她身後傳來。
“要哪個?”
微微喘息,冷淡又磁性的男聲,聽到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是誰。
何韻芷愣住,緩緩往後面看去。
李嵊山剛打完一個半場的籃球,碎發浸濕,有些淩亂,右手拿着還沒喝完的礦泉水瓶,雙手抱在胸前,懶懶地看她。
“謝謝你,最右邊的那個。”她輕道,眉目透着感激。
他來的真湊巧。
李嵊山走近,他伸手,踮了下腳,輕輕松松地将最右邊的小畫闆遞給她。
籃球場上的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小聲讨論起來。
十六班的同學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奇地問陳知源他們,“我靠,校草這是......芳心暗許了?”
“那我校的男女老少,不得傷心一大堆。”另一個同學搭腔道。
唐遠若有所思點頭,轉頭看向陳知源,“陳醫生,這位李姓病人的症狀持續多久了?”
陳知源翻白眼,“你有本事,自己去問。”
接下來的日子,最後一節自習課,何韻芷都是在畫室練習,或者去陪袁一琪運動。
再或者,在路過籃球場時,故作無事地,看向她一眼就能看到的人。
在畫室裡,隻剩下何韻芷一個人,她像往常一樣,勾勒出最後一筆。
在恬靜的面容下,她心裡有對明天的緊張,還有一些期盼。
明天,是她第一次參與繪畫的比賽,而不是作文大賽或者數理競賽。
“畫得很好。”
嗓音低沉,有些獨特的心不在焉,也有少年的清冽。
是李嵊山。
他怎麼會在這?
何韻芷僵住,看着自己畫闆上的作品,從玻璃窗上射下來一股橙紅的光亮。
本是黃綠色調的畫作,在這一刻,像是被時間浸泡過。
她理好心情,轉身看向倚靠在門框的李嵊山,笑道:“明天,一起加油。”
或許,橘色染滿天的傍晚,隻有她自己知道,她說這句話時,她握緊畫闆的手,緊張得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