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已經有雜志社找我了,我之前啥兼職都幹,空閑時間寫寫賺過稿費,跟那家雜志社比較熟。”
幾句話要了季冬遠老命,差點嘎嘣死那。
他緩了緩說:“你這個月稿子還沒交,就想去别的地方寫了嗎?”
“我會寫完的,放心吧,我就是想問你可不可行。”
望着喬清舟期許的眼神,季冬遠感覺心有塊地方涼涼的碎碎的,呼哧呼哧漏着風。他不死心地問:“你不問問我嗎?說不定寫的不錯可以刊登在長青樹上啊,現在哪個雜志比得上長青樹?為什麼不問我?”
沒理解季冬遠的反應,但喬清舟下意識摸摸他的後脖頸,安撫他:“你不要着急,我不想你為難啊,我知道你會公事公辦,可是你的同事不知道嘛,萬一誤會你怎麼辦?”
熟悉的動作使季冬遠放松下來,小時候喬清舟夠不着他的頭每次都摸他的後脖頸,一開始抗拒,後來習慣了,結果會在他心急煩躁生氣傷心時摸摸他的人突然不見了。他也清楚自己情緒越來越不穩定,有些懊惱,明明以前不會這樣。
“我知道了。”季冬遠悶悶不樂地回房,再怎麼理解心情還是沒辦法立馬好起來。
老太太看在眼裡,歎口氣,她實在太了解這個孫女了,現在讓喬清舟去死都比讓她求助季冬遠好。
第二天早上,季冬遠雖心情不佳,但依舊等着送喬清舟去上班。然而他很快發現桌面上留的字條,這才知道喬清舟趕着去椿萱堂上班之前需要先去子茂館一趟,所以早早出門了。
看着桌上溫熱的百合粥,季冬遠覺得心髒那塊地方碎得更大了。
思慮再三,他給某人發了條消息。
季冬遠:抱歉打擾你,我想問問你,清舟她有其他喜歡的人嗎?
為了防止出現突發情況,齊胭臨走時和季冬遠加了聯系方式,表示如果喬清舟有什麼問題,可以跟她聯系。
她沒想到季冬遠真的會給她發消息,一時之間不知所措,擔憂恐懼的心情瞬間湧了上來,牙刷愣愣地叼在嘴裡。
當看清季冬遠發來的消息是什麼,齊胭猛松一口氣,刷牙洗臉不方便看手機,幹脆撥了個語音電話過去:“季主編,你大早上的就傷春悲秋了?”
“抱歉打擾你。”
“沒事沒事反正我上班晚,有的是時間,”齊胭漱完口,拿着三明治坐到沙發上,饒有興緻地開始八卦,“怎麼了季主編?小喬移情别戀了?”
隔着屏幕,齊胭感覺季冬遠的聲音更冷了:“沒有,我不是在懷疑她。”
“那你這是?”
“她啊,她很忙。也不願意與我交心,我覺得很奇怪,她甚至有困難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不會是我,我以為她隻給我做飯,結果所有人都可以吃她做的飯,我很傷心,”季冬遠老實告訴齊胭他的想法,“抱歉我對這方面情感匮乏,對愛的方式有哪些不太清楚,或許這樣是她表達愛的方式嗎?”
“額……”齊胭扶額,小喬啊小喬,你居然把一個職場精英變成了深閨怨婦,真是罪孽深重。
話雖如此,她不忘給喬清舟找補:“你放心哈,小喬沒有其他喜歡的人,她隻喜歡你一個,你看她朋友圈什麼時候發過其他男人?”
這倒是,季冬遠點點頭,順手點開喬清舟的朋友圈,發現對方十分鐘之前更新了一條:“大早上遇見師兄果然沒好事,搶了我的百合粥!”
配圖是喬清舟的半張臉,旁邊一個男人抱着保溫盒喝粥,臉露出的部分足夠季冬遠認出來是江浮白。
他打斷齊胭的滔滔不絕:“抱歉我有事先挂了。”
“啊好的。”齊胭說得興起,挂斷電話還意猶未盡,激動地以為自己是拯救愛情的勇士。
下一秒,她刷到了喬清舟的朋友圈。
齊胭:……
她咽咽口水,擔心季冬遠會不會下樓的時候不走樓梯不走電梯,去陽台呢……
喬清舟自然不知道她一條控訴師兄的朋友圈會引來軒然大波,她回家的時候累得一句話說不出,季冬遠心疼地為她煮了面,沒提朋友圈的事。
瞧出季冬遠心事重重,她主動開了話題:“今天老師和師兄來椿萱堂了,我工作的時候犯了蠢,差點拿錯,老師問我在外能不能不要說是他的學生。”
季冬遠勉強笑了笑:“嗯确實你很厲害,今天緊張了吧。”
“是啊是啊,還是你了解我。”
他沒再接茬,洗完碗便進了房間,喬清舟盯着他的背影,感覺他不開心。
喬清舟沉吟片刻,突然來了電話,她欣然接起:“燕子你下班了?”
“嗐傻逼老闆居然讓我加班。”齊胭難得今天忙,好不容易有空,想來跟喬清舟說一下季冬遠的事情。
“喬啊,你知道季——”
“正好我有事跟你說,我連夜寫好中藥寵物糧的文章,今天初審就下來了,過了!”
“真的啊啊啊!”齊胭瞬間把季冬遠的事情抛到腦後,兩人暢想着中藥寵物糧的規劃,激動地想開瓶酒慶祝。
樂了半天,齊胭怕最後結果不盡人意,試着給喬清舟打預防針:“伯樂不常有的小喬。”
“是啊,伯樂不常有。偏偏我就遇見了兩個,”喬清舟笑得很滿足,“燕子,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想到我會有這麼一天,我居然能有這麼一天。”
不知為何,齊胭鼻子一酸。
“伯樂确實不常有,但前提是,我得先成為千裡馬,才有資格遇見伯樂。現在,我有了。”
我的人生啊,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