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清舟有點糊塗,她自己也覺得沒有越界行為,但季冬遠因此不開心,她覺得無論如何自己也有點責任,立馬道歉,可季冬遠又說她沒錯。
車快速行駛在無人的街道上,意識到問題沒有完全解決的喬清舟選擇閉目養神,季冬遠誤以為她累得睡着了,便放慢速度。
回到家中,老太太還沒有睡,抱着樂多,慢慢伏在她腳邊,見孩子們回來,佯裝生氣:“給我抱倆祖宗回來。”
喬清舟走過去觀察兩條狗的關節,慢慢聽話地任由她擺弄,樂多比較鬧騰,必須要老太太抱着才肯讓她摸。
老太太嘴上嫌棄,手上抱的比誰都緊。季冬遠剛拎着兩袋子水果放好,回頭看去,燈火葳蕤,他倚着冰箱,低低地舒出口氣,希望永遠這樣才好。
第二天一早,喬清舟快速梳理好短發,戴上齊胭買給她的發卡,打算趕在上班前去送送江浮白他們。因着還沒有到上班時間,電梯比較空曠,喬清舟摸摸胸口,莫名感覺心裡不太舒服。
電梯很快到了一樓,她埋頭整理衣角,忽然聽見記憶深處的呼喊:“清舟?”
喬清舟錯愕地擡眼,和照片上的女人相比,對面的女人多了不少皺紋,但皮膚依舊很好,想必是用心保養的緣故。
“……您怎麼回來了?”
女人似是不高興:“怎麼跟媽媽說話呢?”
“您應該慶幸我居然還會跟你說話。”
女人顯然沒想到喬清舟會如此直白,她還以為喬清舟是小時候憨憨的傻孩子。
“跟媽媽去聊聊嗎?”
“不了,我不像您不用上班。”喬清舟冷冷地說道,快步往外走去,嫌棄之情溢于言表。
在她快要離開喬母視線時,喬母一句話叫住她:“是你奶奶讓我來的。”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喬清舟頓感渾身血液都凝固了,不可思議,難不成奶奶要走嗎?
“現在我們可以聊聊了嗎?”
喬清舟冷靜了一下:“不,我沒什麼想跟你說的。”
說罷,她轉頭就走。
喬母面無表情地轉頭想上樓,電梯又打開了,裡面走出一個西裝革履面容俊秀的年輕男人。
見到喬母,季冬遠沒認出來,禮貌地讓出位置,沒兩步便追上走姿僵硬的喬清舟。
“哦?”喬母饒有興緻地多看了季冬遠兩眼,眼見他把喬清舟攬進懷裡,低聲說些什麼。
季冬遠說什麼喬清舟完全沒聽進去,在他撫上肩膀的那一刻,喬清舟直接癱軟在他懷裡,四肢使不上勁。
抱緊喬清舟軟倒的身體,季冬遠吓壞了,将她打橫抱起帶到車後座,又去便利店買了巧克力面包和糖果,要了杯熱水,想喂給喬清舟。
她搖頭拒絕了:“我沒有低血糖。”
聞言季冬遠大驚失色:“你生病了嗎?臉色怎麼這麼白?你也得白血病了嗎?”
“沒有。”喬清舟摟住季冬遠的脖子,努力往上夠了夠,借季冬遠的力稍微坐起來一點。這是兩人在一起後第一次近距離親密接觸,季冬遠手足無措地摟住她。
“你看見剛剛那個女人了嗎?”
“電梯口那個嗎?”
“嗯,那是我媽媽。”
季冬遠猛然一震:“什麼?阿姨回來了嗎?”
懷裡的人沒了聲響,他埋在喬清舟的發間,感受喬清舟眼睛流淌出的水漬,把他的心變得濕漉漉的。
“她走了這麼多年,回來幹什麼,她不是又幸福美滿的家庭嗎?幹嘛回來。”
“你說得對。”
“我氣死了,奶奶把她當親生女兒疼,結果奶奶生病這麼久她也不回來,啊嗚嗚嗚她說是奶奶喊她回來的,奶奶要離開我嗎?”喬清舟說得傷心,嗚咽起來,整個人蜷縮在後座上。
明白是喬清舟家事,季冬遠單手環住她的肩膀,另一隻手不住揉搓她冰涼的手,與她緊緊貼合:“奶奶那麼愛你,舍不得離開你的。清舟,我們不逃避,一起上去問個清楚吧?”
“可是,我還要上班……”
“你還上得了班嗎?”
喬清舟頓了頓,把氣順平,眼淚一股腦擦在季冬遠肩上,濡濕的睫毛拂過他的下巴,一陣酥麻。擦過眼淚,喬清舟頂着哭紅的眼睛,氣勢洶洶地下車。
“走!我們現在走了等下她欺負奶奶咋辦!”
季冬遠忍俊不禁:“我陪你。”
“你去上班吧,我沒事。”
但季冬遠執意要留下:“我陪你,那也是我奶奶。”
冬日灰蒙,喬清舟的發卡是唯一的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