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師傅摘掉老花鏡,眼不見心淨,反正剩的也不多了,隻大腿根沒有量好而已。那年輕人長得好看,穿什麼都好看啦。
何況他站在那位大佬邊,誰敢說他不好看?
此時,陸定是真的在給陳笃清量尺寸。軟尺繞過青年人瘦削但緊實的大腿,帶着槍繭的手掌透過薄褲,貼上軟肉,激起一片戰栗。
陳笃清幾乎立刻有了反應,掙紮後退:“陸生!”
“别亂動。”陸定握緊陳笃清的腿,軟尺得寸進尺,又盤旋一圈。
“我第一次做洋裝也很不舒服,尤其是被陌生人碰到軟處,總覺得那軟尺下一秒就會勒死我,人繃成根鐵木,緊張難捱。”
陳笃清一頓,他其實不是第一次做西裝。早年在印萊,雖然炎熱,穿短袖都會流一身的汗,但陳家規矩多,他也被要求在許許多多場合換上整齊西裝。
但陸定應該是回到陸家才開始穿西裝的。
陳笃清深吸口氣,盡量平心靜氣,保持靜止不動,方便陸定測量。陸定感覺到陳笃清變化,勾起嘴角,阿清似乎很容易共情他的過去,或許是因為阿清的過去也很艱難。
他對阿清的了解實在不夠。
他已經有陣子沒有很陳笃清這樣單獨相處,不需要遮掩的觀察,凝視,還有觸碰。他感覺陳笃清似乎瘦了點,高了點。
過了年,陳笃清就要二十一歲了,依然很年輕,未來有很多的可能。
陸定的眼神愈加晦暗深沉,呼吸都變重。
“陸生?”
陸定緩過神,站起身道:“好了。”說完他沒有離開,反而轉過身更貼緊陳笃清。
他們沒有擁抱,隻是緊密貼在一起,呼吸交融環繞成一個小小的隐形空間。
腳對腳,大腿貼住大腿,手有意無意掃過曲折腰窩,緊實小腹,白色紗布,咚咚心跳,滾動喉結。
掃過紅潤雙唇,唇便微微張開。
陳笃清感覺陸定的手到哪裡,哪裡的皮膚就升溫,皮下血液咕咕沸騰,傷口處傳來陣陣熱痛,整個人都在冒煙,要燒壞似的,到最後他必須揪着陸定衣角,才不至于全然倒塌。
但陸定沒有進一步動作,他的視線落在陳笃清頸後。
陽光落在那片好似綢布的軟肉上,泛起一層粼光,陸定微微眯眼,擡起手掌,要與太陽搶奪似的,遮住陽光,覆蓋在那滑軟布料上,着迷般地來回撫弄。
陳笃清呼吸一緊——他很早就發現了,陸生喜歡把手放到自己後頸。
好像自己完全屬于他。
他好鐘意自己完全屬于他。
陳笃清發出舒服的哼唧聲,把自己又往陸定掌中送了送,陸定從鼻腔裡發出低笑,将人摟緊,聲音貼着陳笃清耳朵響起,像是鑽進去,震的人五髒都酥掉。
“阿清......”
“嗯?”
“阿清......”
“嗯。”
聲音如同動物間的舔舐,彼此确定,誰都不願意離開誰。
又過了會兒,兩人才微微分開,又沒有完全分開,藕斷絲連。陳笃清臉比士多啤梨還紅,眼睛裡冒出盈盈水光,一擠就要掉出來。
“阿清,你喜歡什麼顔色?”
“......藍色。”
“那就讓葉師傅給你做藍色洋裝。”
“還是黑色吧。深藍色太老氣了,淺藍色又不好穿出型。”陳笃清心裡冒出個想法,試探道:“陸生,為什麼要給我做洋裝,又要拍廣告嗎,還是有什麼需要我出現的場合?”
陸定頓了頓,沒有把那日看到升學宴後,自己心中所想講出來,轉而道:“阿清,你這學期什麼時候結束?”
陳笃清不解,但還是說了個很近的時間。
“我給你在公司留了個位置,你放假就過來實習。”
陳笃清一愣,往後退了半步:“我去做什麼呢?給陸生做助理嗎?”
“那可不行,阿陶第一個不幹。”
“那陸生為什麼要我去你公司呢?”陳笃清側過身,避開陸定眼神,盡量冷靜解釋:“冬季雲吞店會很忙,我要去幫忙。學校雖然沒有作業一說,但事情也不少,還有Sorry仔那邊有幾個兼職要我去,怕是沒時間去陸氏。”
陸定聲音微冷:“不用你做什麼,你有空過來就好。”
陳笃清抿了抿唇,眼睛裡湧現一股委屈:“我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