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她已經傳送到系統阿願給她生成的超現實空間。這裡就是她的家。
系統阿願已經為她破了很多先例,譬如不用做任務就可以享受智慧系統的特殊能力,又給她物質方面的支持。
“阿願,我這樣随便用特殊作用真的沒事嗎?”
“無礙。”
冰冷的機器聲,溫熱的文字。
“嘻嘻,我太愛你了阿願!”
“宿主,請停止你的調戲行為。”
剛正的智慧系統不理會宿主的任何情感表達,以維持系統本身的正常判斷。
這是阿願的守則内容,但元嘉在不聽。
宿主是她,元嘉在就“耍無賴”解釋權歸她。
明明說自己是沒有感情的系統,但阿願一直順着她的心意。
“簡直是太幸福了。”
元嘉在再一次感歎阿願的好。
下午她喝了一杯黑咖啡。在車站時肚子沒什麼感覺,剛回到家不合時宜的聲音幽幽地在她的房間中回響。
“有點餓了……”
“飯店還是小吃街?”
阿願雖然和元嘉在隻綁定了幾個月,卻對她的愛好了如指掌。
元嘉在喜歡至甜和至苦。一般人要不是受不了太甜,要不是碰不了太苦的食物。元嘉在是個個例,最甜的和最苦的都是她的最愛。
“去小吃街吧。蔓月新城那邊的。”
不出五分鐘時間,元嘉在就對小吃攤進行了大掃蕩。不僅手腕上套着好幾個袋子,兩隻手裡還端着一盒新鮮出爐的小籠包。
“生活簡直太美好了。”
她找了個位子将自己的食物整齊一字排開,将它們一個個消滅。
小吃街上人來人往,喧嚣熱鬧,元嘉在獨自一個人的安靜似乎與周身環境格格不入。
元嘉在吃得差不多,無意間瞥到帶着一個小女孩的一家三口。小女孩騎在爸爸的脖子上,爸爸嘴裡哄着小女孩:
“坐飛機咯!芊芊抓緊咯!”
身旁的媽媽拉着小女孩的手,眉目溫柔。
小女孩喜歡這樣的“飛機”,咯咯笑個不停。
“芊芊坐夠久了,爸爸要累了,讓爸爸歇歇好不好?”
身旁的媽媽勸道。
爸爸帶着小女孩向前快走幾步,轉過頭笑着對媽媽說:
“我們和媽媽比賽看誰先到停車場!”
已經落後幾步的媽媽不甘示弱地追了上去。
“肯定是我赢!”
一家人歡聲笑語,可不熱鬧。
元嘉在目光流連,殊不知眼角的淚水滑落,無聲地滴在桌子上。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水,像夏天的暴雨,淚珠滑落,像是連成一條線。
“糟糕,紙都拿來擦嘴了,用完了。”
她在口袋裡摸索,一無所獲。
“給。”
元嘉在不帶思考,接過面前的紙擦眼淚。她無力地低下頭,淚水一直在流,停不下來。
時綏站在一邊,兩隻手在空中無所适從,保持罰站般的站姿。
熟悉的輕風吹拂時綏焦急的面龐,眼前的場景翻天覆地。
小吃街和人群消失了,隻剩眼前一棵巨大的銀杏樹閃着光。
元嘉在原本的位子變成銀杏樹前的長椅,時綏依舊站立姿勢,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她主動靠着時綏,後者身體有些僵硬,不敢輕舉妄動。
銀杏樹溫暖的黃色籠罩着他們,喧鬧繁雜蕩然無存,細小的抽泣聲無限放大。
輕柔的風安慰元嘉在崩潰的内心,淚水暫時得以控制,洪水般翻湧的情緒慢慢消退。
時綏在身邊不發一語,垂眸關注元嘉在的一舉一動。
“受委屈了?”
時綏問出話,心下發酸。看着元嘉在難受,他的心像是連在元嘉在的心上。
“有些難受,沒事了。”
元嘉在的聲音失去往日活潑的色彩,面上了無生氣。
時綏沉默良久,緩緩開口:
“我會一直陪着你。”
“如果你需要我。”
他話語剛落,元嘉在的淚水又像是止不住的瀑布泉水,奔湧直下。哭着哭着卻又笑出了聲。
時綏看元嘉在一哭,本能地以為自己嘴笨說錯話。
“謝謝你,時綏。”
“我好多了。”
元嘉在眉眼彎彎,展露笑顔。就像一個小孩子般,隻是耍了點脾氣。
“怎麼把我們帶到這裡了?”
她站起身來環顧一圈,知道是系統的特殊能力。
對待場景的快速變換,元嘉在比時綏适應得多。她當下決定告訴時綏自己的秘密,系統也并沒有反對。
時綏聽了解釋,很自然地接受系統這一設定。
畢竟他也不是第一次,也算得上有些經驗了。
不過元嘉在對身世這方面有所保留,她可能永遠都不會說出口。
兩人一前一後站在這棵巨大的銀杏樹下。秋風習習,樹影婆娑,青黃色的銀杏葉緩緩飄落,掠過時綏的發梢,停留在元嘉在的指尖。
如果時綏沒有來;如果他的話沒說出口;如果銀杏沒有落。那故事的發展也許會再寫幾章。
但是,她的脆弱被看穿了。
時綏看到了她最敏感的一面,她看到了時綏從未展露過的溫柔與憂心。
秋天的第一片楓葉讓她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周三的早上,天氣晴。
經過前幾天小雨嘩嘩的洗禮,空氣中更增添幾分涼意。
前兩天徐研都沒有來找她麻煩,元嘉在估摸他信心受挫,短時間好不了。正好她難得清靜。隻不過偶爾的眼刀和不友善的眼神躲不掉。
但元嘉在心情一直很好。
因為她的同桌時綏,周一開始上演“時裝秀。”
他第一天内搭是襯衫外套毛衣,第二天是連帽衛衣。時綏骨相優越,不用怎麼穿,顔值也很抗打。
可偏偏,他有顔又會穿。
元嘉在明白自己對他的意思後,與他相處多少比從前不自在些。這幾天有些過分貌美的時綏簡直将她的小心髒的魂勾了去。
每每元嘉在對自己的沒骨氣感到羞愧時,狐狸一般的時綏一笑,元嘉在就把一切骨氣抛之腦後。
“元嘉在啊!元嘉在!你給我撐住了!今天可别再犯花癡了!”
她自言自語,手掌裝作往臉上扇的樣子。
說時綏,時綏到。
今天他穿得很簡單,外面套着校服,裡面是一件黑色緊身高領毛衣。
毛衣包裹着時綏的身軀,線條若隐若現。元嘉在左手扶額,來遮擋已經笑得不能再上揚的嘴角,并極力抑制想再看一眼的沖動。
面前的英語課本隻剩下她腦海裡想到的四個單詞(SEXY)。
“早啊。”
時綏主動搭話。
元嘉在側着身點點頭。馮可滢注視着她的一舉一動,極力憋住笑。
時綏不奇怪,唇角微揚。他的計劃成功了。
上次付蘇水的出現讓他充分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危險。老話說得好,近水樓台先得月。他也要加緊自己的追求進度。
他一個人大晚上思索半天,最終得出□□的結論。
臨上學的前一個下午,他在母親時婉卿疑惑震驚的目光中逛遍了整個商場。
每一天進教室之前,時綏都會檢查自己的外套是否半敞開,确保自己的“狐狸”計劃順利進行。目前看來,大獲成功。
早讀下課鈴響過,元嘉在拉着馮可滢飛一般地出了教室。
任務目标離開,時綏默默将外套拉上。
馮可滢幾乎是被元嘉在一口氣拉到樓底下。
“現在已經……看不見時綏了……”
一股腦往前沖的元嘉在被戳穿心思,腳步放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