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疏遙不敢高聲,隻能極輕地掙紮:“你輕一些!”
聞言,謝字卿卻更加得寸進尺地用勁,擠壓地她不自覺地悶哼了一聲,随即才算放輕了力道,低頭看她。
目光如水,裡面卻夾雜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與宋疏遙憤然的眼神相對,誰也不說話。
“奇怪,疏遙,你去哪了?”是王沖在大喊。
他自言自語:“明明方才還在這裡……”
宋疏遙既不敢動,也不敢出聲,望着謝字卿的眼睛,無聲控訴,他的嘴角是掩藏不住的笑意,甚至忽然湊近了些,看她驚異的神色。
他的唇近在咫尺,風中似乎都是那夜的薄荷氣味,宋疏遙忘不了他的味道,不自覺舔了舔唇,低下頭去,心中無端跳了幾下。
一低頭,臉龐無處可躲,隻能不偏不倚地紮進謝字卿的懷裡,她認命般保持着那個姿勢,手下卻毫不留情地掐着謝字卿的腰。
他的身形也是極好,竟掐不出一塊多餘的肉來,為了尋找那塊多餘的肉,宋疏遙竟在他腰間摸索起來。
半晌,待王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謝字卿不禁在她耳邊發出一聲輕笑:“摸夠了嗎?”
“我掐你呢。”
“你還掐我,背着夫君與别的男人議親,你好大的膽子。”
宋疏遙猛然仰面看他,将他推開:“休說這種渾話。”
謝字卿勾唇一笑:“遙兒,你還記不記得那晚你說喜歡我,還發誓說此生絕不負我。”
這事她倒有點印象,心中一虛,軟聲道:“謝大人,您别提這件事了,我也不是故意為之,那時我怕自己把持不住,才發此誓,對你負責,可我不是也沒碰你嗎,大家清清白白,誰也不吃虧。”
“行,清清白白,”謝字卿大搖大擺地走出去,“沒聽說過這種清清白白。”
宋疏遙不打算跟他攀扯這個,便岔開話題,跟在身後,亦步亦趨,問道:“你不是同我父親議事,怎麼又出現在此處?”
“孰輕孰重我還分得清,”謝字卿莞爾,話鋒一轉:“那王家五郎心智不熟,今日暫且放過他,若是再有下次,他便沒這麼好運。”
宋疏遙撇嘴:“與你何幹?”
“是,”謝字卿回眸,甜甜笑道:“是與我無關,可誰讓我就是這麼愛多管閑事。”
“你……”宋疏遙咬着唇看他,對視片刻,像想到什麼,語氣忽然軟了下來,“說到閑事,這次因為我,又把你攪合進來,那個李放,畢竟是宗室,他這一死,不知要牽扯多少事出來。”
“他死不足惜,我倒覺得讓他死得太過輕易。”想到那晚宋疏遙的慘狀,謝字卿的眼中又流露出要殺人一般的森冷。
宋疏遙眉心輕蹙,沒有接話。
謝字卿垂眸,心中一沉,有些較真地追問道:“怎麼不說話了,是覺得我兇惡殘暴,橫行霸道?”
“當然不會,”宋疏遙輕歎一聲,上前正色道,“便是旁人指責你,我也沒有指責你的道理,況且是他多行不義在前,之後的事,都是咎由自取。”
聽她說完,謝字卿才暗暗舒了口氣,揚起臉,又是神清氣爽了,輕笑道:“你都不怪我,我還怕什麼,旁的都不是大事。”
“怎麼不是大事,此事的幕後主使是李柔,她豈會放過用李放之死大做文章的機會?”
“你知道是李柔幹的了?”
宋疏遙皺了皺鼻子:“一想便知,眼下隻有她最想置我于死地,而且那晚我在紅蓮夜看見個面熟之人,那人一直盯着我看,查探後确認,果真是李柔的一名侍從,名為陳蒙,她這次未得手,必然還有後招,大人也得早做準備。”
謝字卿揚眉哼笑:“準備着呢,此事我已想好怎麼善後,需得你兄長助我,至于到底怎麼做,成與不成,還是得事後再同你說。”
宋疏遙眼睛一轉,提醒道:“若是不能一擊斃命,倒不如不還擊,你可還記得李柔府中那位名為韓隐的面首,本是流放之人,卻被宣王保下,偷梁換柱到了李柔府中,這件大案,不知可否在此時派上用場?”
謝字卿頓住腳步,點了點頭:“不謀而合,還多虧了你挖出這件陳年舊事來,她們不是要用李放之死做文章嗎,那我便用這許重之子,攪得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