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真的嗎。”
姜林鄭重的點點頭:“真的!”
“羊毛牛毛二者摸起來手感非常舒适,透氣性好,不會悶汗,既可以當蓋毯來用,也可以鋪在床上做床單……”
盯着禾雲在一旁喋喋不休的單機說話,禾青一手單稱着下巴,心裡越發覺得無聊。
幸好,姜林之後就沒有在調侃他,但他也老實了不少,生怕再多問一句,他得被調侃成什麼樣子,還不如老老實實的盯着他哥,萬一他出什麼錯,他還能嘲笑一番報複回去。
但一旁,姜林卻有些心不在焉,腦海裡不停的琢磨着剛剛禾雲對她說的話。
什麼叫他們是一樣的人?他們都經曆了什麼嗎?難道說——
一個個念頭不斷在腦海中閃過,姜林瞟向禾青,見他此刻正閑的無所事事,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想法。
要不要問問他?
但萬一他不願意怎麼辦?豈不是很尴尬?
糾結半天,耐不住太過于好奇,姜林最終鼓起勇氣問出了口:“那個禾青,我問你點事好嗎?”
“嗯?”禾青偏過頭,一臉疑惑的點了點,“好啊,什麼事?”
“就是——你哥他小時候的事?”
小時候啊。
禾青的思緒不由飄回了過去。
他從出聲起就在孤兒院長大,壓根不記得父母長什麼樣子,更沒有什麼親人。直到有一天,有個人對他指了指外面的人,說:“你可以走了。”
那天,是他與禾叔第一次見面,也是與禾雲第一次見面。
剛見面,禾叔便張開雙臂,一把将他抱起來在空中輕輕揚了幾下,笑意盈盈的臉上,眼睛彎成了月牙。
從未有過這樣體驗的禾青,剛開始很是慌亂,手不自覺地揪緊衣角,但一下又一下之後,他緊繃的神經漸漸放松,露出了喜悅的笑容,與眼前這位陌生的大叔一塊笑起來。
走的時候,大叔塞給了他幾根棒棒糖,拉着他的手,高聲說了一句:“走,我們回家。”
路上,大叔給他講了很多,說以後就叫他禾叔就行,還說他還有個哥哥叫禾雲,以後他們要好好相處。
還給他取了個好聽的名字——禾青。
後來,他見到了禾雲。第一眼,他就敢肯定,這個哥哥剛剛一定哭了,雖然他一臉平靜的蹲下來和他打招呼,但禾青還是看見了他發紅的眼眶。
起初他還以為,禾雲不喜歡他,但他不想失去這個來之不易的家,便偷偷跟在他身後,趁着沒人的時候,把禾叔給他的棒棒糖遞給了他。
見禾雲愣着不說話,他還以為禾雲不喜歡,但沒想到得知原因後一把抱住了他,腦袋搭在禾青的肩膀上,嘴裡喃喃自語:“我們是一家人了…”
之後很久之後,他才從禾叔口中得知,禾雲和他一樣,也是生下來,但他好一點,起碼在孤兒院長大。
禾雲是禾叔在羊堆裡偶然發現的。
那時候禾叔一邊揉着發酸的眼睛,一邊低聲感歎:“都是苦命的娃啊。”
但禾青并不覺得。
自他來到這裡後,他每一天都是幸福的。
雖然他哥總是很煩他跟在後背,但每次隻要他不小心絆倒,禾雲總是一臉擔憂的把他抱起來,穩穩的放在肩膀上,拍拍他的腿:“扶好,摔倒可就疼了。”
擡頭是藍藍的天,低頭是他哥的肩膀,他也不用擔心今天會不會吃飽飯,不用去想明明要不要洗衣服,禾青覺得,遇到了禾叔之後,他幸福的才剛剛開始。
往後的日子,無論禾雲做什麼,禾青都會跟着他。第一次放羊,第一次騎馬,第一次看星星,無數次新奇的體驗,都是禾雲在陪着他。
生日的時候,禾雲送了他一匹馬,他取名叫阿青。至此之後,他便每天纏着禾雲一起賽跑,哪怕跑一天回來滿身髒兮兮的,他也不覺得累。
他本以為,這種日子是永遠,直到禾雲說他要開辦工廠,直到工廠不景氣面臨倒閉,他哥又變成了初見面的樣子。
他想幫忙,卻不知道怎麼做,隻能任憑着禾雲漸漸消瘦,臉上逐漸失去了笑容,他隻能每天祈禱着早日迎來轉機,直到——她們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