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膽子小,你别說了。”黑澤陣腳步加速。
中谷淺野笑了幾聲,然後快走幾步跟上黑澤陣:“黑澤陣,我發現你這人挺有意思。要是剛才那幾個不攔你,你還真敢把我戳瞎嗎?”
黑澤陣看着前方的教室門:“你問問你肩上那個洞。”
“問什麼?”
“問它我敢不敢戳你。”
中谷淺野在黑澤陣身後進入教室,然後又趴在了黑澤陣旁邊的桌子上:“哎,你爸媽真死了?”
黑澤陣摁亮手機屏幕掃了眼,然後把手機放回口袋,後背靠在椅背上。
中谷淺野又踢了一腳黑澤陣的桌子:“問你呢。是不是死了?”
“怎麼?”黑澤陣看着黑闆,另一節課已經上了十分鐘了,“你要幫我尋親啊?”
“啧啧啧!”中谷淺野咂巴幾下嘴,“看你一天天拽得二五八萬的,其實根本就是假把式吧。”
“這話,說我,還是說你自己?”
中谷淺野一手撐着下巴:“當然說你,我父母雙忙的,多自在。”中谷淺野伸手拍了一下黑澤陣的桌邊,“我告訴你,其實我家老有錢了……”
黑澤陣閉了一下眼,然後擡腿去踹中谷淺野的椅子。
椅子一歪,中谷淺野的手從桌邊掉了下去:“你他媽——”
“中谷淺野,就算你給我發薪水,我也對當小弟這件事沒興趣。”
“誰說我想……”
“沒想就閉嘴。”
“你他媽……”中谷淺野憋了半天,最後說,“你等着,我讓我爸……”
“你爸最好真的能吓死我。”黑澤陣側頭,藍眸平靜地看向中谷淺野。
中谷淺野一連抛出老師和爸爸都治不了黑澤陣,這讓他略微有些郁悶,然後他就趴在桌子上想别的招。
其實最好的把柄就是黑澤陣送出的那份禮物,可是中谷淺野又不知道他那個禮物送給誰了。
想着想着,中谷淺野就睡過去了。再醒過來正是午飯時間,一睜眼就看見黑澤陣撕開一包餅幹在嚼,對面魚冢三郎叽叽咕咕地說着什麼“姐姐”還是“林沐”的事。
中谷淺野從桌子上趴起來,魚冢三郎立即不說話了。
“林沐?”中谷淺野撐着下巴看向魚冢三郎,“誰啊?”
“關你屁事!”魚冢三郎瞪他一眼。
中谷淺野又看向黑澤陣:“你姐啊?你不是家裡人都死光了嗎?怎麼又冒出來一個姐姐?”
“你他媽!”魚冢三郎跳起來。
在魚冢三郎沖上去湊中谷淺野之前,黑澤陣伸手攔了一下,魚冢三郎扭頭看黑澤陣,黑澤陣咬了一口餅幹,淡淡道:“你打不過他。”
聽到這句,中谷淺野“嘎嘎嘎”地笑了半晌,最後伸手從黑澤陣手裡的餅幹盒裡抽了一片餅幹,咬了一口,一邊滿嘴噴餅幹渣一邊說:“魚冢三郎,黑澤陣比你識相。”
魚冢三郎有些氣結,但是他确實打不過中谷淺野,于是更氣了。
“你剛怎麼不給你姐打電話?不敢啊?”中谷淺野拿掉餅幹盒裡最後一片餅幹,好像忽然找到了突破口一樣,“這麼說,你很怕你姐喽。”
黑澤陣又從書包裡拿出一包餅幹,先往魚冢三郎手邊遞了遞,魚冢三郎正要拿,黑澤陣卻又縮了下手,說:“餅幹渣不要掉到我桌子上。”
說完,他瞥了一眼魚冢三郎的飯盒袋子。
魚冢三郎愣了下,然後立即“哦”了一聲,将餅幹盒拿起來接到自己的飯盒袋上。
“你姐比你大幾歲啊?”中谷淺野嘴裡的餅幹渣噴了一桌子。
黑澤陣把魚冢三郎遞回來的餅幹盒又往中谷淺野手邊遞了遞,然後盯着他的眼睛說:“兩歲。”
“哦。那也沒有大很多啊,你姐脾氣不好嗎?會打人嗎?”中谷淺野也盯着黑澤陣的眼睛,對峙一般,然後很受用地從餅幹盒裡捏了一片就放進嘴裡,“我哥比我……啊……”
“啊啊啊!我艹!”中谷淺野半張着嘴,一張臉猙獰着,“你他媽,黑澤陣,你他媽……”
魚冢三郎捧腹大笑:“讓你吃,吃死你!”
中谷淺野捂着嘴從教室裡跑出去時差點被沖進門的吉永良介撞翻。
吉永良介扭頭看了一眼滿頭大汗、涕泗橫流、踉踉跄跄着跑出去的中谷淺野,然後指着教室門問:“被你們揍哭的啊?”
“芥末……”魚冢三郎一邊笑一邊解釋,“我給他擠了整整一袋芥末,他全吃下去了……”
吉永良介瞥了眼靠在椅背上盯着窗外的黑澤陣,然後沖魚冢三郎豎起大拇指:“解氣!”
黑澤陣看見學校對面的那家藥店,那個出現過一半的名字又忽然閃現在腦海。
白鳥……
白鳥什麼呢……
這麼說,家裡藥箱裡有好多藥都是來自白鸠制藥,白鳥……總不會是白鸠制藥的創始人白鳥昭夫吧。
黑澤陣忽然掀起眼皮,立馬又摸出手機看了一眼,然後稍稍放松,紅點還在那個位置:林沐今天真的沒有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