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沐握着金屬盒子捋了一下頭發，黑澤陣這才松了口氣，拿起筷子夾了一片魚生放進嘴裡，垂眼一瞥吉永良介：“當然不是。”

“那是？”

“自制靜電槍。”

魚冢三郎和吉永良介對視一眼：“什麼？”

黑澤陣指了指自己腦袋：“讓發信器失效的東西。”

“我艹！”吉永良介又回頭看了一眼，“這怎麼發現的？哎，那不對啊，你怎麼直接把靜電槍給林沐了……”

頓了一秒，吉永良介又問：“這麼說林沐知道簪子裡有發信器了？她怎麼知道的？”

“那個PCB闆太小了，有點劣質。”黑澤陣把魚生旁邊的花椰菜夾到嘴裡，“占用頻段和手機信号部分重合。”

說到這裡黑澤陣輕輕呼出一口氣：“也太警覺了。這裡高樓這麼多，本來信号就不好。”

“大哥。”魚冢三郎也湊近桌面，小聲問，“林沐發現了，沒關系嗎？”

黑澤陣筷子一頓，擡眼看向魚冢三郎：“别讓那警.察一驚一乍就行。林沐……”

黑澤陣又呼出一口氣，頓了幾秒，“……再說吧。”

服務生從門外走回來沖黑澤陣比了一個“OK”，黑澤陣點了下頭，垂眼看着眼前的菜，然後放下筷子，身體往後一靠看向窗外。

林沐正好從窗外走過，兩人在視線接觸瞬間都立馬别開了頭。

吉永良介擦了擦手，偷偷瞥了眼黑澤陣，見黑澤陣視線收回來，吉永良介立即垂眼看着自己的碗。

好一會，吉永良介才猶猶豫豫道：“大哥，我能問個問題嗎？”

“問。”

“你上次說的，林沐家經濟糾紛，你要和她徹底切割，是說真的，還是……”吉永良介頓了一下，才繼續，“還是……就……警告我一下？”

聽到這個問題，魚冢三郎也立馬擡頭看向黑澤陣。

黑澤陣的眼神在兩人臉上掃了幾圈，最後垂下眼，沉默幾秒，才說：“真的。我們戶籍本來就不在一起，要是再搬走，我可能真的……就查無此人了……”

“真的不要我送你嗎？”烏丸志間打開車門。

“我不喜歡坐警車。”林沐沖他揮揮手，“走吧。到時候具體行動計劃什麼的，我們電話聊吧。”

烏丸志間把手搭在車門上：“我還想這周末請你吃飯呢？不是還欠你一頓大餐嗎？”

“再說吧。最近很忙。”

“你能忙什麼？”烏丸志間笑，“衣服都穿成這樣，好像比我還忙一樣。”

林沐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襯衫，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烏丸志間見她好像更沒精神了，伸手拍了下車門：“不好意思啊，剛才。我這……職業病……”

林沐擡頭：“沒事。你也不是第一次這樣。”

“哎，你這話說的有怨氣。”

林沐沒怼回去，沉默了幾秒，才問：“我能了解一下你們的證人保護計劃嗎？”

烏丸志間站直了點：“給誰了解？你自己？”

“我……”林沐垂眼一瞬又掀起眼皮看向烏丸志間，笑了笑，“你就當……是給我男朋友了解吧。我希望你能辦得漂亮點，别有什麼疏漏。”

黑澤陣聽到這句話，身形立即往廣告牌後縮了縮。

“男朋友？”烏丸志間指尖在車頂上敲了敲，“叫什麼？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這個不重要。證人保護計劃有什麼條件？”

“重大案件的證人，受害人，或者給我們提供情報的線人卧底，都可以。”烏丸志間伸手指了指林沐，“你這樣的，就可以。你的直系親屬也可以。”

“哦，那他應該算吧。他是當年那個松池‘人.口.販.賣’案的受害人。”

烏丸志間一頓，然後皺了皺眉：“你救出去的那幾個其中之一？”

“嗯。”

“哪個？”

“等你的事辦完，我帶他來見你。你給他準備一個新的身份，把以前的痕迹都抹掉，最好樣子也能不一樣。”

“這倒不難。”烏丸志間關上車門，往車窗上一靠，“你怎麼突然想辦這個了。都過去那麼久了，是最近發生什麼事了嗎？”

“白鳥昭夫啊……”林沐說，“要真是他。不覺得離得太近了嗎？”

“要真是他，我會把他抓起來的，你擔心什麼？”

林沐擡手搭在額頭上，笑了一聲：“也是。烏丸家在商，政，法三個領域一手遮天，是沒什麼可擔心的。總之，我先拜托你，等辦完事之後，看情況再決定吧。”

烏丸志間沉默地看着林沐，過了好一會，他才又重新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座，降下車窗，沖林沐說：“我先走了。你回去好好休息，把肩上的傷養好，周一我去接你。”

林沐一怔，正要說話，烏丸志間卻一腳油門絕塵而去，隻留給她一個模糊的車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