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泡面桶往桌上一丢，接起電話：“哥……”

“哥，你先别說話，你知道我連軸轉幾天了嗎？你能不能讓我喘口氣。你新官上任要籠絡手下也不能用你弟弟的命籠絡吧？”

烏丸志間聽到烏丸蓮耶在那邊呵呵笑了半天，才說：“我最近沒給你打過電話吧。”

“雖然你沒打過，但是你現在一打過來我就知道你要幹嘛！别問别問，案子都是内部消息，你問了，我也不會告訴你。”

烏丸蓮耶又笑了幾聲：“被中谷朝見煩了？”

“嗯。”烏丸志間夾着手機端着泡面桶走到飲水機邊接了半桶熱水，“他家人什麼毛病？都沒事幹，閑得慌是不是？成天輪波守在警視廳問進度！問他們永子的事，一問三不知，家裡家裡不知道，朋友朋友不清楚，我看人家那姑娘就是在他家受欺負了，全他媽一家子惡霸。”

烏丸志間吸溜了幾口泡面：“我說，哥，你心裡到底有數沒數啊，中谷朝見這人到底怎麼當上出納的，你沒問問你嶽父怎麼招的人？”

烏丸志間挑起幾條面，口齒不清道：“說不準這人就是你嶽父給你設的套，太他媽難纏了！他敢在我面前那麼橫，就是沒把你放眼裡！”

“你在吃泡面啊？”

“不然呢？”烏丸志間又吸溜一口，“我現在往外一走，準和中谷朝見碰上！懶得和他費口舌！”

電話那邊安靜了幾秒，烏丸蓮耶才又傳來聲音：“你嫂子剛才買了和牛，A3級别的，你過來吃嗎？”

烏丸志間一頓，把嘴裡的面咽下去：“哥，你什麼時候懂這些了？你一向不是有什麼吃什麼嗎？我一直都覺得你味覺有問題。現在居然還知道A3？”

“不知道。”烏丸蓮耶笑，“你嫂子這麼說的。”

烏丸志間把泡面桶往前一推，拿起電話：“别在我面前秀，我失戀了，正傷心呢！A5也不去！”

“嗯？你和林沐怎麼了？”

烏丸蓮耶還沒說完，白鳥繪江的聲音忽然傳過來：“志間，你們吵架了啊？小情侶吵架很常見的，這樣，你帶林沐一起過來，我幫你哄哄她。”

烏丸志間忽然一滞，然後才問了聲：“嫂子，你在旁邊啊！”

“嗯，你哥在陪我做飯。”說完，那邊傳來油煙機的聲音，“你們聊，你們聊，我的魚要糊了……”

烏丸蓮耶拿着電話走出廚房。

烏丸志間壓低聲音：“哥，你出去了嗎？”

“嗯，在外面了。怎麼了？你聲音怎麼這麼小！”

烏丸志間呼出一口氣，繼續壓着聲音：“哥，你怎麼不早說嫂子在旁邊啊，我剛才說她爸那些話不是被聽見了。”

“沒事。你嫂子知道你心裡煩，剛一聽見就直接打了個電話給她爸，中谷朝見現在應該已經走了。你要是接下來不忙，過來一起吃個飯吧，我的新家你還沒怎麼逛過呢。”

“還是不去了。泡面都吃完了。”

“放心，我不問你案子的事。”

“我……”

“林沐的事也不問。”烏丸蓮耶打斷烏丸志間，“不過，我覺得你嫂子說的也有道理，她們女人之間說話是比較方便一點。不考慮帶她過來吃個飯嗎？”

烏丸志間拉下百葉窗看了眼外面，一直坐在外面的那些人還真不見了。

“哥……”烏丸志間把脖子搭在椅背上沿，捏了捏眉心，“你覺得林沐這人，怎麼樣啊？”

“你怎麼問我？這是你自己的事啊。”

“我就參考參考嘛。你随便說說。”

烏丸蓮耶想了幾秒，才說：“挺好的。看起來很開朗，也很有禮貌，對你也挺照顧。”

“前兩個就算了，對我照顧是怎麼看出來的？”

烏丸蓮耶笑了笑：“她拿吃的都會問你要不要，你吃完了還會順手幫你把手裡的蛋糕紙丢掉，我猜她應該還在觀察你的口味，雖然你沒說，但是她第二次遞給你的全都是你喜歡吃的。”

烏丸志間忽然坐直，回憶了片刻，才猶疑道：“哥，你……你對她觀察得這麼細緻，小心我告訴嫂子！”

烏丸蓮耶哈哈大笑：“那你來啊！我們在家等你！”

“好了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烏丸志間站起身。

“志間，你在猶豫什麼？因為她家裡的情況嗎？”

“這你也能看出來？”

“她穿那麼厚重的衣服，總不會是因為這樣顯眼吧？她明顯不想引人注意。所以，我猜她是不是胳膊上有什麼疤痕之類，覺得這樣見我們不太好，或者怕我們問起。”

“為什麼呢？”烏丸志間捏着手機，“你怎麼就能想到這裡呢？就不能是為了見你們特地穿的得體了一點嗎？”

“上次我結婚，她不肯來，我就覺得她對你應該沒意思，但是當時我沒忍心說穿。所以，她不會為了見我們特地打扮。”烏丸蓮耶頓了一下，“哦，我想象中，她應該是那種會穿着寬松T恤和休閑牛仔褲、很邋遢地過來參加宴會的、很有個性的女孩子。”

“哥……”烏丸志間扶着額頭，“我就多餘問你……”

“怎麼了？說的不對嗎？那也沒辦法，我總共就和她說了兩句話。想象和事實有出入很正常。”

“我嫉妒你！”烏丸志間咬牙。

“哎哎哎，别把牙給咬斷了！你那一口白牙，很可惜的！”烏丸蓮耶望了眼廚房的白鳥繪江，忽然正色道，“志間。我和大哥都是聯姻，雖然我們現在也很好，但是到你這裡，家裡真的沒必要聯姻了，所以你不要聽爸媽的，生活還是得你自己一天一天熬過來，别給自己找不痛快，和喜歡的人在一起，這一生會過得很快，也會更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