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丸志間瞥了眼:“我上次審訊完就給砸了。是個啞巴,沒用的。”
黑澤陣翻了個白眼:“是永子找到了嗎?怎麼又提審我。”
烏丸志間呼出一口白氣:“看在林沐的面子上,我照顧照顧你。比起二十人一間房的大通鋪,這裡是不是舒服多了?”
“舒服?指什麼?”黑澤陣皺眉,“你說吸二手煙嗎?”
烏丸志間把打火機往桌子上一拍。
“哦,原來是說看情敵吃癟啊。”黑澤陣一手撐着下巴,眯起眼,“那确實挺舒服的。”
“哎,你個小屁孩!”烏丸志間指着黑澤陣,“你再跟我嚣張!”
黑澤陣笑了笑:“你去見林沐了啊。怎麼樣,是不是跟我說的一樣?”
“你還真有自信,林沐快氣死了!恨不得現在過來狂扁你一頓!”
“是嗎……那你怎麼一副被人甩了的喪氣樣,你不是應該一見到我就告訴我這個天大的‘好消息’嗎?”
“嘶!”烏丸志間把翹到桌子上的雙腿放下來,“你這張嘴跟林沐是同一個廠家出品的是不是?”
“謝謝誇獎。”黑澤陣低頭。
烏丸志間“啧”了一聲,然後重新把雙腳疊起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又抽了半截煙,才告訴黑澤陣:“林沐看起來還行,一頓飯吃了我半個月工資。”
“您又不缺錢。”
“我當然不缺錢。”烏丸志間瞥黑澤陣一眼,“我這是跟你炫耀,我又有錢又能見林沐,還能盯着她吃飯,聽她那張淬了毒的嘴跟我叭叭。你呢,隻能在這裡刷盤子,洗廁所,吃馊飯,和頭頂永不熄滅的白熾燈相伴到天亮。”
黑澤陣一愣,然後笑出了聲:“警官,你也很厲害。”
烏丸志間哼了一聲,擡手把那枚打火機放到眼前。
“這不是林沐送你的吧。你又不抽煙。”烏丸志間翻了一面,“這上面也沒刻你名字。你從林沐那偷的吧?”
“哦,忘了告訴你,我小名叫琴酒。就那上面刻的那個字母,Gin,琴酒。”
“這什麼名啊?誰給你起的?”
“不知道。反正以前就叫這個。”
“以前?”烏丸志間稍稍坐直,把打火機重新裝進證物袋,“多久以前?你認識林沐以前嗎?”
黑澤陣伸手抓了抓手铐之間的鎖鍊:“你想找我問當年的案子啊?這個真記不清了。”
烏丸志間把雙腳放到地上,把椅子往桌前拉了拉:“林沐說,你記得那種聲音,你能具體描述一下嗎?是很高頻的刺耳的聲音嗎?”
“可能隻是幻覺,形容不出來,沒有可以類比的東西。”
“不是像電流嗎?”
“其實不像,因為林沐老問我,所以我就随便給她形容了一下。”
“你經常聽到嗎?”
黑澤陣搖頭:“離開那裡之後就沒聽到過了。最近一次,是在你哥的就任儀式上。”
烏丸志間彈煙灰的指尖一頓:“怎麼聽到的?”
“就這樣。”黑澤陣把左手掌心放在耳邊。
“這樣?”烏丸志間也跟着他把左手掌心放到耳邊。
“聽到了嗎?”黑澤陣問。
“聽到什麼?”
“脈搏的聲音。”
“嗯。”
黑澤陣放下手:“當外界有東西和這個頻率保持一緻的時候,我就能聽見那個聲音。”
烏丸志間也放下手,思索了半天,才擡起頭,說:“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規律,應該就是幻覺吧。”
黑澤陣聳肩:“我就說是幻覺。”
“那你怎麼知道什麼時候把手放在這裡聽呢?你不會随時随地都聽吧?”
黑澤陣看着烏丸志間,過了好一會,才說:“感覺。”
“啊?什麼感覺?”
“就是感覺,你可以認為這是一種後天培養的非條件反射,反正我有那種感覺的時候,把手放到耳邊,就能聽到。”
“沒來由的感覺嗎?”
“不是,就是聽到某種聲音,或者看到某個人。”黑澤陣又晃了晃手铐上的鍊子,鍊子撞擊發出清脆的聲音,“你肯定是想問,我在你哥的就任儀式上為什麼會這樣。”
烏丸志間看着黑澤陣沒說話。
黑澤陣頓了幾秒,又說:“其實這件事你應該避嫌的。”
“為什麼?”烏丸志間垂在椅子邊的手指微微痙攣了一下,“你看到了誰?”
“警官,我沒看到誰,但是白鳥昭夫手裡的那根拐杖,它踩點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