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澤陣眼神盯着桌上的顯示器,俯身将嘴唇靠近她的耳朵,輕聲道:“别這麼赤.裸.裸的試探我……”
“我……”
“噓!”
莎朗感覺耳邊吹過一股熱氣,耳朵瞬間燙了起來。
“莎朗,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你要是再這麼勾我,别怪我睡完…拍拍屁股就走人。”
說完,黑澤陣直起身,擡手又在椅背上拍了兩下,“有點晚了,家裡還有客人,我得先回去了。要是林沐之後讓我來打理這裡的事,還請你多多指點了。”
莎朗在座位裡呆愣了一分鐘,然後才站起身,走出已經大敞着的房門。
黑澤陣走出門,看到隻有魚冢三郎一個人,于是一邊往樓下走一邊問:“吉永良介呢?”
“他……他在外面。”
“在外面幹嘛?”
“可能……可能就是……上廁所吧。”
黑澤陣扭頭看魚冢三郎一眼,然後繼續往下走:“魚冢三郎,你不擅長撒謊。最好實話實說,我現在心情不是很好,别逼我揍你。”
“就是……就是……唉……就那些事呗,他心裡不爽,我已經說過他了。他過幾天就好了,不用管他。”
“哪些事?”黑澤陣又問。
“大哥,真沒事,你别管了。我能處理好。”
黑澤陣又扭頭看他一眼,然後再回過頭就看見了站在樓下的吉永良介。
黑澤陣經過吉永良介的時候,伸手在他肩上拍了一下:“跟我來。”
吉永良介一愣,然後回頭看了一眼魚冢三郎,魚冢三郎沖他使了個眼色,他猶疑地點了下頭跟在了黑澤陣身後。
黑澤陣穿過第二棟小樓一直走到櫻花樹叢深處才停下來,吉永良介停在他身後五六步之外。
黑澤陣轉過身,沖吉永良介揚了揚下巴:“魚冢三郎說你心裡不爽,哪不爽?”
“沒有。”吉永良介笑了笑,“我跟他開玩笑的,你今天回來,我們都開心得不得了。”
“是嗎……”黑澤陣打量了吉永良介幾眼,然後忽然上前一腳就踹在了他的胸口上,吉永良介後退了幾步穩住身形,接着擡起頭對黑澤陣怒目而視。
“黑澤陣,你他媽踢我幹嘛?”吉永良介吼道。
“吉永良介,如果我是你,中谷淺野根本就不會死。”
“你——”吉永良介瞳孔一縮,所有噩夢全部浮出水面,他的眼睛瞬間就紅了,殺瘋了的野獸一般。
“你他媽知道什麼!永子當時就攥着我的手,他媽那女人力氣那麼大,我根本掙脫不了,根本掙脫不了,你知道嗎?我怎麼知道她想幹嘛,她平時完全一副對中谷淺野低三下四的模樣,誰能想到她是想殺中谷淺野,誰能想到?”
“你想到了嗎?你想到了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我他媽被永子利用了……”
吉永良介的眼淚洶湧而出,他舉起自己顫抖的雙手給黑澤陣看,“我他媽被一個傻女人給利用了……”
“中谷那貨的血一下子噴出來,濺了我一臉一身一手,我他媽……我他媽……我他媽洗不幹淨了……”吉永良介雙腿一軟,一下子跪倒在黑澤陣面前,雙手捂住臉,嗚咽着,“黑澤陣,你他媽多高尚,你多厲害……你二話不說幫我扛了這事,咱倆熟到這個份上了嗎,誰讓你幫我扛了……現在好了,誰他媽不說你是個……對,我是慫,他們罵得沒錯,我就是慫,我他媽一輩子都是膽小鬼……”
“站起來。”黑澤陣說。
吉永良介顫抖的身形一頓,然後擡起頭茫然地看向黑澤陣。
黑澤陣從兜裡掏出一支剛才從桌上順的筆,拔開筆帽,握在手裡,筆尖沖着吉永良介。
“是這樣吧?”黑澤陣問。
吉永良介眼裡的眼淚已經忘記往下流,他不知道黑澤陣想幹什麼。
“握着,就像當時永子那樣。”
吉永良介伸手握住黑澤陣攥着水筆的手。
“站起來,用點勁。”
吉永良介站起身,更用力地握住。
下一刻,黑澤陣忽然向内旋轉手腕,吉永良介的手一下子就滑脫了。
黑澤陣壓着眼皮瞥他一眼:“就這麼點力氣?”
黑澤陣重新把手擡到吉永良介眼下:“再來。”
吉永良介再次攥上去,這次黑澤陣手腕稍一下壓,再迅速向上抽出,又掙脫了。
黑澤陣再瞥他一眼,又擡到他眼下:“再來。”
吉永良介猶豫了一秒,這次咬着牙用了十足十的力氣握緊了。
黑澤陣雙手往自己身前一縮,吉永良介一個踉跄前傾,下一秒黑澤陣的膝蓋就用力頂在了吉永良介的腹部,吉永良介痛呼一聲,立馬松手捂住自己肚子又跪倒在地。
黑澤陣垂下眼皮看他一眼,彎腰撿起丢在地上的筆帽,然後蓋上,把那支筆遞到吉永良介眼下:“不行就多練。”
吉永良介擡眼,眼裡幾條紅血絲爬滿眼白。
“别指望我下次還幫你。”黑澤陣沖吉永良介伸手,“上次是個意外,我确實沒想到,所以這事我擔百分之九十的責任,以後我會想得更多,準備得更充分。你以後,也别自作聰明,多管閑事。”
“大哥……”吉永良介跪着往前挪了一步,抱住黑澤陣的大腿,“我錯了……”
黑澤陣立即往後退了一步,指着吉永良介鼻子下亮晶晶的東西:“你他媽别惡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