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丸蓮耶指了下中谷哲弘：“哲弘，假客氣啊……”說着，又看向黑澤陣，“陣，你挑。”

黑澤陣随手指了下面前的“ラーメン”：“就這個吧。”

烏丸蓮耶扭頭看了眼，發現這家店的窗口前正好有一桌空位，于是點點頭：“那就拉面吧。”

三人坐下，烏丸蓮耶抽出筷子分别遞給兩人。

黑澤陣拿着筷子等了一會，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片酒精濕巾遞給烏丸蓮耶，烏丸蓮耶看到這東西，先頓了一下，然後輕笑一聲，說：“我沒那麼講究。”

黑澤陣瞥了眼烏丸蓮耶的手。

烏丸蓮耶注意到了，然後直接伸手接了黑澤陣的濕巾：“我是和宮野教授待久了，以前沒這習慣。”

中谷哲弘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一下，然後一邊沖黑澤陣伸手一邊對烏丸蓮耶說：“社長大人，看來我還得跟黑澤陣多進修進修，他這溜須拍馬的功夫比我深厚多了，是吧？”

說着，中谷哲弘沖黑澤陣挑眉，“還有嗎？我也擦擦。”

黑澤陣用筷子挑了下碗裡的面，然後吹了下熱氣，才說：“沒了。”

“嘿！”中谷哲弘指了下黑澤陣，“怎麼到我這兒就沒了？故意的吧，信不信我翻你口袋？”

烏丸蓮耶笑：“你們再鬧，明天公司就有傳聞：疑似與林家合約破裂，公司需另尋合作夥伴……”

中谷哲弘笑了一聲，然後用手擦擦筷子，直接就戳進了湯裡，黑澤陣看着他的動作皺了皺眉，然後把自己的碗往旁邊挪了挪。

中谷哲弘瞥一眼黑澤陣：“我的手也搓過免洗凝膠的。你一個進過看守所的人，怎麼能這麼講究，睡馬桶旁邊還沒把你的毛病給你治好是不是？”

烏丸蓮耶用紙巾擦了下嘴，然後看着黑澤陣說：“他恐怕不是睡馬桶旁邊的那個，是吧？”

黑澤陣嚼了嚼拉面，咽下去又喝了口水才說：“剛開始睡旁邊，後來，我把馬桶洗得和戰國武将豐臣秀吉的便桶一樣暗香撲鼻，然後……”

黑澤陣擡眼看向烏丸蓮耶，“……他們就争着搶着要睡我那個位置了。嗯，那味道，比這碗面還香……”

聽到這個描述，中谷哲弘剛要送進嘴的面條頓在了半空中，接着他放下筷子，沖對面的烏丸蓮耶一低頭：“我吃飽了。”

烏丸蓮耶擦了下手，将視線掃過兩人，低下頭又吃了一口，才說：“哲弘，别老戳人痛處……你比黑澤陣大了五六歲，拿出點長兄的氣度來，你弟弟這麼跟你說話，你也計較嗎？”

中谷哲弘斜黑澤陣一眼，重新拿起筷子。

烏丸蓮耶又吃了幾口，然後擦了擦嘴，将筷子往碗上一放看向黑澤陣：“陣。”

黑澤陣擡頭。

“林沐最近怎麼樣？”

“還可以。”

烏丸蓮耶點點頭：“我弟弟工作也忙，估計照顧不到。應該不影響他們結婚吧，如果她覺得太累，現在通知親戚朋友延後婚禮還來得及。”

“不影響。不用延後。”黑澤陣低頭又吃了一口。

烏丸蓮耶又看了眼中谷哲弘，然後接着問黑澤陣：“那這次這批疫苗，你有什麼困難嗎？”

黑澤陣放下筷子：“困難很多。首先，保溫箱肯定不能用以前的技術，不然溫度和保溫時間都達不到，我得聯系工廠和研發定制；其次，運輸過程中走航空還是直接用冷鍊貨車，走航空速度快但是又要考慮下了飛機之後怎麼調配到各家醫院；最後，社長大人，您準備花多少錢？您能承擔多大程度的損失？是要可兼容未來更複雜情況的方案，還是定制化一次性用途？”

烏丸蓮耶看着黑澤陣，手指在膝蓋上點了兩下，然後笑了笑，說：“可以，那你就從這三方面着手做一個帶利弊分析的可行性方案給我。我看了之後，才能告訴你我打算給你多少錢。”

“給我多長時間？”

烏丸蓮耶低頭看了眼腕表：“盡量趕在林沐結婚之前。”他垂下手又看向黑澤陣，“可以嗎？”

沒等黑澤陣回話，烏丸蓮耶又補了一句：“我也不希望你忙到婚禮都不參加。林沐沒有父親，她可能會想讓你帶她穿過紅毯，走到她此生的丈夫身邊。”

看着烏丸蓮耶的眼睛，黑澤陣忽然覺得林沐研究過的那些視頻應該隻是冰山一角。

這麼淺嘗辄止，烏丸蓮耶真的能滿足嗎？

“有問題？”烏丸蓮耶笑。

黑澤陣極輕地眨了一下眼，也笑道：“沒問題，我肯定會參加，不論有沒有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