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鳥繪江從後座把保溫盒遞給烏丸蓮耶:“送飯。”
烏丸蓮耶垂下手,看了眼裡面:“我已經吃過了。”
“啊?今天這麼早就吃過了?”
“你要送飯的話,提前告訴我一聲,我就等你。”
“告訴你不就沒意思了,就是要驚喜嘛。”白鳥繪江低頭看了眼手裡的保溫盒,“吃的很飽嗎?要不要再陪我吃一點,我還沒吃呢。”
烏丸蓮耶仰着頭靠在座椅上:“繪江,吃太多對胃不好。”
“那好吧,我自己吃。”白鳥繪江把保溫盒放回去,又看向烏丸蓮耶,“你怎麼看起來這麼累?”
“還好。”
“哦,和誰一起吃的飯啊?客戶嗎?”
“不是。就哲弘和陣。”
白鳥繪江用目光細細描摹烏丸蓮耶的眉眼,又問:“那你還回公司嗎?還是直接回家?”
“等會。”烏丸蓮耶說完這句就閉上了眼。
白鳥繪江也閉上了嘴,等了一會,白鳥繪江又側頭看了一眼烏丸蓮耶。
他沒睡着,但是也不想說話。
白鳥繪江想。
“志間他們的婚房,你去看過了嗎?收拾的怎麼樣?”烏丸蓮耶在白鳥繪江扭頭回去之後忽然開口。
“早收拾好了,我還買了一點咖啡渣攤在地上幫他們吸吸味,他們想搬現在就能搬了。”
“那你聯系林沐,讓她早點搬吧。”
“志間最近不是挺忙的嗎?要不等婚假的時候……”
“沒關系。又不是讓她自己動手,她就坐那指揮收納師就行了,布局、物品擺放習慣都不會變的。”
“可是,他們之前不是不想搬嗎?他們想住哪就住哪吧,反正,他們覺得方便不就行了嗎?”
烏丸蓮耶睜開眼,望了一會前擋風玻璃。
一輛車從停車場的入口開進來,位于每個車位頂部的感應燈随着車在道路上的行進一盞盞亮起來,又一盞盞滅掉,最後,車開進了車位,車前燈也“啪”一聲滅掉了。
“那我給林沐打電話講一下?”白鳥繪江又問。
“嗯。”烏丸蓮耶應聲。
白鳥繪江拿出手機給林沐打了過去,她先寒暄了幾句,然後提起了婚房,最後聊了幾句婚禮就挂了電話。
“怎麼說?”烏丸蓮耶還望着前擋風玻璃。
“答應了啊。”
烏丸蓮耶扭頭看向白鳥繪江。
“怎麼了?你好像很吃驚?”
“怎麼答應的?”
白鳥繪江坐直了點,看向烏丸蓮耶:“我說婚房收拾好了,她直接就說,那她最近就搬過來。”
烏丸蓮耶又扭頭看向車窗外,沉吟片刻,又問:“她身體還好?”
“哈?身體不好的話,志間肯定會跟我們提的啊。”
烏丸蓮耶再次沉默。
“你怎麼了?不是你想讓他們搬過來嗎?怎麼答應了,你好像又不想了。”
“沒什麼。”烏丸蓮耶閉上眼,靜了一會,又忽然說,“我有點冷,想烤烤火。”
白鳥繪江一頓:“腿疼嗎?那現在回家吧。”
說着,白鳥繪江系上安全帶,然後又傾身幫烏丸蓮耶系上,近距離看見烏丸蓮耶平和的面容,白鳥繪江又盯了幾秒才重新坐回去:“要緊嗎?要不要直接去醫院?”
“回家吧。”
白鳥繪江歎了一口氣,發動汽車:“你說你大哥也真是的,小孩子哪能這麼教,落下病根了吧?”
“我父母就是這麼教他的,也正常。”
“那你怎麼沒這麼教志間?”
烏丸蓮耶睜開眼:“志間沒我那麼老實。我要是讓他在神社跪一晚上,他可能不到一刻鐘就偷偷坐着了。”
白鳥繪江笑:“那你小時候怎麼那麼笨,不會先坐着等你大哥來再跪着啊?”
烏丸蓮耶跟着輕笑一聲,沒說話。
過了會,白鳥繪江又問:“你真跪了一晚上啊?”
“真的。”
“為什麼呢?腿不麻嗎?你沒跪着跪着就睡着了嗎?”
“沒有。”
“那你在想什麼?不會真在認真反思自己的錯誤吧?還是在心裡罵你大哥?”
“沒想什麼。”烏丸蓮耶看向車窗外,早已經過了下班時間,路上空蕩蕩的,暢通無阻,也沒什麼行人,“也可能想了,但是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