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站在這裡搞了半天就是為了說這事,淩雲木隻覺得這人莫名其妙,但礙于之前對方幫自己擋殺馬特小弟的情面,她還是順着趙京墨的意思點點頭,坦誠的說道:“是有這回事。”
而聽到淩雲木肯定回答後,趙京墨那棱角分明的下颚線愈發緊繃起來,眼睑也微微顫抖,他像是在猶豫什麼,但還是開口道:“你沒必要這樣。”
這下淩雲木是徹底聽不懂了,什麼這樣那樣?這上句不接下句,前言不搭後語的,難道是剛從國外回來,腦子裡的語言系統還沒扭轉過來,那估計趙京墨這次的語文考試會不及格。
想到這裡,淩雲木帶着些憐憫意味的開口道:“沒事,你剛從國外回來,不熟悉是正常的。”
趙京墨不在乎淩雲木說了什麼,因為他心裡已經笃定淩雲木隻是為了讓自己不知道真相,而在慌亂的顧左言右。
想到這裡,他那副高高在上的表情難得變了變了,帶着些淩雲木看不出的情緒,薄唇微張,正打算開口又對淩雲木說些什麼的時候,一隻手靈活的從身後摟住淩雲木的肩膀,極有分寸的将她往後帶了帶。
淩雲木隻感受到一股熟悉的薄荷檸檬香,就落入了一個寬闊的懷抱。
“快上課了,老師叫你把試卷發下去。”紀懷瑾垂下眼,并沒有解釋他此刻的舉動,隻是用他那雙如大海般湛藍遼闊的雙瞳望着懷中的少女,冷峻的表情依舊淡淡的,絲毫沒有顧忌一旁站着的趙京墨。
而淩雲木也隻是呆愣了片刻就明白了對方為自己解圍的意思,所以立刻沖着趙京墨抱歉一笑,就匆匆離開了。
趙京墨的視線,還下意識望着女孩離去的背影,而沒等他看上幾秒,一道寬闊的身影像,一堵牆一般擋在他面前。
“快上課了。”紀懷瑾再一次重複道,不過這次的口吻就不再是提醒,反倒像是一種威脅。
紀懷瑾其實很少對陌生人有這麼大的惡感,趙京墨可以算得上是第一個,而紀懷瑾也不覺得奇怪,畢竟就他們為數不多的這幾次接觸也足以讓他看出對方潛藏在皮囊下的惡意。
紀懷瑾冰冷的視線靜靜的注視着趙京墨,而趙京墨也不甘示弱的回望過去,兩人之間的氣氛一時間火藥味十足。
而此時一道極其微弱的聲音從旁邊響起,“你們能讓一讓嗎?我要進去上課了。”
紀懷瑾看過去,隻見門口的位置已經排起長隊,畢竟有他們兩個身材都已經超過了1米85,擋在必經之路上,大家幾乎都進不來。
紀懷瑾和趙京墨立刻向外挪開步子,給他們留出通行的空間。
趙京墨看上去還想和紀懷瑾再掰扯掰扯,但他餘光中瞥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是淩雲木他們班的班主任,于是隻好放棄了心中的打算,但有仇不報,又不像趙京墨的性格。
“就不勞紀少爺送我了,你還是留着力氣去照顧你那個弟弟吧。”不陰不陽地刺了紀懷瑾一句,趙京墨這才離開了這塊地方。
身旁的少年落座了,表情依舊是如冰山一般冰冷,但身上的氣氛卻分明沉重了幾分。
淩雲木一直關注着外面的動向,她瞧的清清楚楚,是趙京墨開口說了些什麼,紀懷瑾才變成這樣的。
她想要安慰對方,但又不知該如何開口,索性寫了一張小紙條遞到對方手邊。
紀懷瑾感受到手中被什麼異物觸碰的感覺,下意識抓住了那個掌心中的東西,攤開後一看,是淩雲木對自己表達救人于水火之中的謝意,後面還委婉的說不要聽信趙京墨所說的話,畢竟對方剛回國,算半個洋人,這次語文考試估計都得挂。
沉默的看着手中的紙條,紀懷瑾沒有打算回話的意思,隻是擡起眼來望了身旁的女孩一眼。
淩雲木嘴邊的笑容都僵住了,她無法形容自己從對方那片美麗深邃的藍中感受到了多麼波濤洶湧的洪流。
情緒是可以被傳遞的,良久,淩雲木被影響的有些低落的心情才緩過來,而紀懷瑾卻早已經回過了頭。
看着對方挺拔寬闊的脊背,淩雲木難得歎了一口氣,她有些空洞的想着,自己似乎找到對方總是失眠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