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跑出來果然就是為了跟她的情人私奔。
難怪她挑逗他的手段如此娴熟,原來是早在别人身上實踐過千八百次。
那他算什麼,幫她和情人私奔時掩人耳目的工具嗎?
原來那些親近他的伎倆,本質上就是為了更好的利用他。
艾琳根本就不在意他。
利奧整頓飯都被這道戒痕折磨着,不管他看向哪裡,或者想點别的什麼,思緒最終都會回到那圈戒痕上——
那圈又醜又窄的戒痕上。
痕迹很細,一看就沒有什麼豪華的珠寶鑲嵌。
利奧抿了口咖啡。
戒痕偏淺,說不定她壓根戴了沒多久。
利奧咽掉最後一口培根。
往好處想,說不定她的情人已經暴斃在半路上了,比如得個肺結核或者鼠疫這種。
利奧滿心惡毒的想,這種引誘女性跟他一起私奔的能是什麼好人。
能有個全屍都算是他狗運氣好。
“我們先去裁縫鋪買衣服,然後利奧換上男裝去幫我買.槍,就這麼說定了”,艾琳語氣急促的安排道,仿佛身後有狼攆着一樣,在她心裡蒂娜一行人跟狼也差不多了。
利奧還沒找到機會告訴她自己決定要單獨去北方的事情,就被她拽着手腕直奔店面。
剛站到店門口,老闆娘挎着籃子靈巧的斜後面的巷子鑽出來,他更沒機會說了。
“早啊姑娘們,你們想要買點什麼呢?我們店裡剛進了一批新裙子。”
老闆娘一邊掏出鑰匙開門,一邊笑眯眯的跟他們打招呼,她看到利奧時,眼裡劃過驚豔之色,
“好漂亮的孩子,你是誰家的姑娘?”
艾琳心裡一驚,她不動聲色的上前一步把利奧護在身後,搪塞道:
“我們是來探親的,她是我妹妹,我們來買幾件衣服。”
“妹妹?”老闆娘笑着跟她閑聊道:“那你們媽媽一定也很漂亮,要不然怎麼能生出來這麼好看的一對姐妹花。”
老闆娘說完媽媽兩個字時,艾琳清楚地感受到背後的利奧呼吸猛然加重,像是被打到七寸的毒蛇一樣。
糟糕,母親貌似是他的禁忌,艾琳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用力握住利奧左手,生怕他又掏出槍對着老闆娘。
這可是鬧市,她可不想引起警察的注意力,他們現在夾着尾巴做人都來不及呢。
女人可憐兮兮的看着他,緊握着他的左手冰涼柔軟。
他知道她在怕什麼,也是,誰會不擔心一個持槍的殺人犯。
利奧隐約覺得有些頭暈目眩,胸腔裡充溢着各種一言難盡的紛雜情緒,拽着他深深陷進痛苦的漩渦中,而旋渦的中心是艾琳幹淨透亮的眼睛,仿佛可以映射出他所有不可告人的陰暗心思。
他别過頭,不敢看她的眼睛。
艾琳莫名覺得有些失落,她攥了攥空蕩蕩的掌心。
他看起來好像又生氣了。
利奧狼狽的甩開艾琳的手,轉身兩步跨出門口,抱着手臂在馬車旁等着。
跟剛剛吃飯那會一樣,不知道在生些什麼氣,簡直跟她以前家裡養的那隻小貓一樣,一生氣就不理人。
但他現在至少沒有拿槍對着她了,好歹也算是一種進步。
“脾氣這麼大呢,小姑娘家家的說都說不得”,老闆娘笑着打趣了兩句。
還真是不知者無畏,要是知道他幾個小時前剛剛槍殺了個人……
老闆娘可能會直接吓暈吧。
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艾琳瞄了眼門外神色冰冷的利奧,她不知道如何接話,隻好對老闆娘笑了笑,然後開始心不在焉的打量店鋪裡的成衣,實則心思全飛在了利奧身上。
店面不大,但衣服可不少,各式各樣的長裙和襯衫挂在牆面上,還挂了幾匹印花絲綢和飾品。
約翰曾經提過,他說利奧是吉普賽妓女生下的私生子,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和母親關系不好嗎?
艾琳忽然發覺自己對利奧幾乎一無所知,比如,他的槍從哪來的?
他有槍為什麼還被欺負成那個樣子——他身上的傷口一層疊着一層,一看就是從英國到美國這一路上都被長期欺淩。
利奧身上疊着的重重謎團進一步激起了艾琳的好奇心,到底是什麼樣的環境,才會使得利奧養成一副誰也不信又可憐的模樣。
要是這麼說起來,她确實不太了解利奧,如果想跟他結伴而行的話,那還得多了解了解他,她最起碼得确保利奧不會傷害到她和漢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