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沈喬的話頭說出來一半戛然而止，“司空兄怎會在此？”

自白露城一别之後，沒了欲城主這個追在後面使絆子的，司空瀾一路順暢，一邊尋找解毒之法，一邊繼續往東走。

白天到了這小岩城，司空瀾覺得城裡氣氛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決定晚上出來調查一番。剛出來沒一會，就發現有人在城中用陣法，司空瀾根據陣法的力量來源尋過來一探究竟，結果被當成敵人一上來就給他一劍。

認出是沈喬，司空瀾第一反應是意外，緊跟着心頭湧上一絲不可名狀的喜悅。這麼快他們又見面了，他倒是不知道，沈喬也是個劍修，還已經領悟劍意，也難怪能這麼短的時間内突破到金丹中期。

沈喬真是每一次都能給他新的驚喜。

注意到沈喬劍上綁着他的劍穗，司空瀾勾了勾嘴角，這劍穗果然很襯沈喬。

“我白天剛到，覺得城中怪異，就留下來看看情況。”

“你也剛到？”沈喬也是奇了，他随便估個距離，怎麼就這麼巧能撞上，還好他已經易過容了，“我出來做新的懸賞任務，看天快黑了，就想找個地方歇腳。本來在城外面的石溪村留宿，發現村裡情況不對，從村民那裡聽說了一些小岩城的消息，所以連夜過來看看。”

“那真是很巧了。”司空瀾聽着沈喬跟他說石溪村裡的情況，“說起來還未祝賀沈道友結丹，我倒是沒想到沈道友也用劍，還已經領悟劍意。”

沈喬被他看得毛毛的，提到劍更是人都僵硬了，太黴了，怎麼就正好讓男主撞到他用劍。

司空瀾自然是把沈喬的反應都收在眼底，在南境毒林發現欲城主已經被處理掉的時候，他就知道沈喬身上有很多秘密。每一個人都有秘密，沈喬不願意說，他就不會去點破。

就這樣看看沈喬的反應，也是别有一番樂趣。

“咳，僥幸在劍道上有些機緣。”沈喬趕緊轉移話題，“司空兄方才說白天覺得這小岩城怪異，難道白天小岩城中沒有感受到魔氣？”

“不錯。”司空瀾心情頗好，順着沈喬的意思繼續談正事，“白天的小岩城，人氣頗盛，察覺不到一點魔氣。比如我所住客棧，明明人來人往，店小二十分熱情，卻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就好像……”

“就好像什麼？”沈喬看他沒找到怎麼形容，對白天的小岩城更好奇了。

“被人操縱的行屍走肉。”司空瀾得出了結論。

沈喬突然就想起來老婆婆兒子體内的魔氣，“微量的魔氣入體能這麼自如地操縱别人嗎？”

司空瀾搖了搖頭，“沒有這麼簡單，尋常魔修若是将魔氣打入普通人體内，量多了會七竅流血爆體而亡，量少了會讓人出現幻覺迷失心智，最後被魔氣奪走生機，慢慢衰亡。”

“石溪村的村民的确是這個症狀。”沈喬總覺得他們還缺少一個關鍵線索沒發現。

“被人操縱、被人操縱……欸，怎麼就好像魔氣自己有了意識一樣。”沈喬碎碎念着，随口一句點醒了司空瀾。

“你說對了，但有意識的不是魔氣。”司空瀾說着指尖聚起一團魔氣，操縱着它變化給沈喬看，“你看，魔氣隻會跟随主人的意志行動，我若截斷魔元供應它隻會消散。如果打入别人體内，這縷魔氣會靠吸收别人的生命力來維持能量，卻不可能有自己的意識。”

沈喬點點頭，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白天為了不打草驚蛇，我沒有抓個人一探究竟。之前我們一直在想為何白天探不到魔氣，如何做到氣息不外露地操縱别人，是因為到了晚上我們發現城裡到處是魔氣。”

沈喬聽明白了，他們倆都先入為主以為是魔氣在作祟。

“結果我們都想岔了，操縱他們的根本就不是什麼魔氣。”司空瀾感覺摸到了真相的一角，“如此想來，操縱他們的人，應當擅長魂術或是有什麼法寶。”

“那我們這就去找個人看看怎麼回事。”沈喬剛才用陣法感應的時候，還記得最近的一間房屋裡就有一個人住着，“不過這些魔氣又是從何而來？”

司空瀾出言安撫，“魔氣我有法子追蹤，我們先看看人。”

“好，那就這間屋吧，我之前探到住了一個人。”沈喬指了一間屋子。

兩人對視一眼，飛身躍過圍牆，從院子進入。一進到院子，就看到裡屋還亮着飄搖的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