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那小劍修倒是個福娃,就跟引雷石似的,才能使得剛出關不久的陌箋又有所頓悟。
潮汐那老頑固脾氣臭嘴巴毒,倒是難得有個不錯的直系後輩。
念思負着手,踩着虛空一步步走回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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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箋從頓悟醒來已是十日之後。
她低頭看了看身上凝結成水的晨露,掐了個訣打理幹淨。
直到她站起身來,才陡然想起手中的斐然棋局陣還沒有完成。
此時已經過去四月有餘接近五月了,那個任務的時限隻有三月,不出意外的話任務已經失效。
雖然她不是故意為之,但也得将手裡的拓印玉簡還回去,還得交付違約逾期的罰款,否則會扣她功績點。
陌箋順着原路往半山腰走,潮不眠還在原地站着,于是不管他,獨自去了執事堂。
還玉簡并認罰的流程很簡單,不過幾息便已辦妥。
陌箋看了看手中的“禁”字靈符,擡頭看向面前的值守修士,問道:“……所以,逾期且任務失敗,不止要認罰靈石,還得将這靈符注滿靈氣才算是懲罰結束?”
對方隻是個築基修士,他看着陌箋有些茫然的神情,點點頭,小心翼翼地琢磨着委婉詞句,“是的,陌師叔,這是執事堂的規矩,意在警醒弟子重諾。”
他看到陌箋微微眯起眼,不由頓了頓,弱弱建議:“若陌師叔覺得費事,也可以先用代表化神長老親傳弟子的令牌備錄一下,但是會有個小記錄在……”
這也算是身為化神修士親傳弟子的特權,可以将這種事壓下,留待以後處理。
但這并非一勞永逸的辦法,因為會一直有這麼個記錄跟在自己的名字後,要想消除還是得找時間完成懲罰。
畢竟這記錄有一個弊端。
若是兩個申請同一件法寶的親傳弟子條件一緻,那麼宗門就會依照個人于宗門的貢獻而定,沒有這麼個記錄的有優先權。
陌箋當然不會選擇壓下留待以後處理,她笑笑,“無妨,完成便是。”話音剛落便開始往禁字靈符中輸送靈氣。
靈符沒多久便發出了亮光,由淡黃色逐漸加深,轉瞬間跳到了淺綠色,淺綠又加深成墨綠。
陌箋這才想起其實她并不知道注滿的标準是什麼,于是分心問了一句,“煩請告知,如何算是注滿?”
值守修士看得目瞪口呆,得到禁字靈符後就在執事堂輸送靈氣的也不是沒有,但像陌師叔這般說做就做的還真是頭一次見。
他磕磕絆絆地回答:“白,由墨綠變成純白即可……”
與此同時,陌箋手中的靈符由綠轉白,白得幾乎閃瞎人的眼,使得旁邊不少人都眯起眼往這邊看。
禁字靈符根據練氣、築基、金丹、元嬰分類有四種,因為各境界的修士靈氣不同。
陌箋手中的正是金丹境所用的二級靈符。
照理來說,尋常修士一次注入的靈氣最多也就到淺綠,至多深綠,連墨綠都不及,這也是關乎自身儲存靈氣的量。
而陌箋不止一次注滿,還速度如此之快,簡直看呆不少人。
“……哪來的牲口?!”
有個劍修忍不住叫出聲來,誰知陌箋居然正巧扭過頭來看着他,似笑非笑的模樣讓他瞬間背脊發涼,自覺說錯了話又立即幹笑兩聲,打了個哈哈,“……陌師兄好久不見,演武堂的大家夥兒都很是想念你……”
陌箋微微笑,“勞吳師弟記挂,在下過幾日便去演武堂。”
沒等吳瀾松口氣,陌箋繼續道:“吳師弟的傷應當好了吧?希望能再同吳師弟切磋一場,還望不要推辭。”
看着陌箋那一本正經溫潤淺笑的模樣,吳瀾不禁為自己好不容易恢複的後背默哀一瞬,勉強擠出的笑容還不如不擠。
“……好說,好說……”
陌箋滿意點頭,目光從吳瀾四周那幾個不敢與她對視的劍修身上一溜而過,躲什麼?反正都是演武堂常客,還跑得了不成?
記住了那幾個熟面孔後,陌箋轉頭看向值守修士,交出手中的禁字靈符,“請問這樣可以了嗎?”
值守修士還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陌箋連問三遍他才恍然回神,捧着那枚靈符幾乎下一刻要将之供起來,“回……回陌師叔,已經可以了,您可以繼續接取任務了……”
陌箋也不客氣,立即将自己中意的那些個任務說出來,敲了敲桌面,“就這些吧。”
什麼?一連十一個?!
值守修士趕緊去取任務内容,同時還不忘提醒陌箋一句,“陌師叔,失敗一個任務就得注滿一張二級靈符,莫忘了……”
陌箋點頭,“我知曉了,多謝提醒。”
她得到任務内容後轉身,四處看看,吳瀾與他那些同伴果然都不見了。
陌箋輕輕搖頭,算了,過幾日還可以在比試台上見到。
遂出了殿門,指尖彈出一個傳訊符,直指千機峰端木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