扼住的頸脖掠奪了呼吸。她驚恐地尋他眼眸,那雙眸中暗紫交纏,盛滿瘋狂和晦暗,兇性裡帶着不明不白的怨,像被妻子抛棄尋上門的殘暴鳏夫。情緒複雜唯獨沒有恨,更多的是怨和委屈,好像在質問她為什麼抛棄他離開他。
更重要的是,她沒有感受到殺意。
她緊緊盯着夏油傑,有感覺到他手上的力道減輕,改為鉗制着她的喉嚨下颌,讓她不得不直視着他。由于驚吓造成的瞳孔地震,呼吸急促沒有停止。夏油傑臉色難看,整個人透着一股頹廢,長過肩的黑發沒有紮成丸子頭,任由它散落下來。
房間裡的光亮落到他身上,染上一層薄薄的光暈,照映的那雙深紫色的眼眸中冰冷陰沉又愛欲糾纏,仿佛她是世上唯一的珍寶,但珍寶從他身邊離開後,墜入寒淵般不見天日的癫瘋。
總之就是他超愛。
女主的舔狗敗犬不會用這種眼神看她。
夏油傑一看就知道瘋了有段時間。
藤宮千雪心髒狂跳,沒有感到害怕,雙眼亮晶晶地瞧着他,罕見地升出令她也不解的興奮,直直壓下見到夏油傑那刻的驚恐。
“刺激……”她忍不住勾起嘴角,在心裡小聲想到。
夏油傑精神狀态肉眼可見的不好,他憔悴、疲勞,頹廢,就像苦夏裡最後一天,壓死他的可以是一片毫無重量的羽毛。在見到她的那一刻,似乎達成什麼夙願般,心中諸多情緒得以消散,或許不多,但也足夠他有所輕松。
他盯着找了許久的女孩,身體上突然沒了力氣,扼住頸脖的力道很快松懈,那雙糾纏着許多情緒的雙眸不受控制的合起,他整個人朝她倒了下來。
藤宮千雪躲閃不及,本能伸手撈他,但以他高大的身材,要抱住這具消瘦很多的身體,也是一件難以辦到的事情。
夏油傑倒在了她身上,藤宮千雪被重重壓倒在地闆上。
藤宮千雪感受到壓在身上的,來自夏油傑真實的重量和體溫,拂落在臉邊的呼吸均勻溫熱,她沒有顧慮又試探地圈住他的背,掌下相同的觸感讓她興奮着笑了出聲,她甚至可以清晰回憶起那晚在他寬闊背肌上留下的抓痕。
“太刺激了吧。”
……
夢想中的平靜日常被打破了。
她被夏油傑掐脖子後,撿到了暈倒的夏油傑。
在興奮消散之餘,她冷靜下來,覺得沒那麼刺激了。
她直起腰杆,雙手撐在沙發,對着光線仔細端詳自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拖進客廳,躺在沙發上的夏油傑。
不愧是蠱王,這臉可真是賞心悅目,能當她牆頭偶爾偷吃一口的紙片人能差到哪裡去……不對,藤宮千雪閉了閉眼,趕走不好的雜念。
他睡得很沉,眼下一圈烏青,狀态肉眼可見的差,即便在睡眠中,眉心還是會不自覺地打結。
這是她主觀得到的觀察,無法判斷他現在是不是裝睡。
夏油傑無疑是危險的,尤其是臨近叛逃階段的夏油傑,那可是誰和他扯上關系誰倒黴。嗯……這個倒黴僅限于普通人,尤其是像她這樣和他有仇的普通人。
想到這裡,藤宮千雪迅速起身,站得離他遠了點。
她已經不會疑惑為什麼夏油傑會出現在這裡了,對于一個集齊了前世今生,穿書反穿,和女主追求者深情敗犬男配一夜情的過來人,她現在的心态穩如老狗。
既然她能穿越到前世的書裡,夏油傑怎麼就不能穿到三次元。
藤宮千雪看開了,覺得正常。
夏油傑沒想真殺她,以他的陰狠勁,真想殺她,早該在開門的一瞬間把她脖子擰掉了。
但雖然被掐了脖子,但意外的沒有掐痕。
這種事情想想就不可能,他是精神狀态不好導緻的憔悴,并不會縮減他個人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