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清坐在一旁,目光淡淡地看着窗外,嘴角微微揚起,仿佛在等待着什麼。
第二天,盛絮早早地來到教室,将那張小票悄悄放回了宴楚潮的座位。
她沒有提起這件事,隻是在下課時,輕聲對他說了一句:“宴楚潮,謝謝你。”
宴楚潮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謝什麼?你不是也在努力學嗎?”
盛絮低下頭,嘴角微微揚起,心裡那股暖流再次湧了上來。
她知道,自己可能永遠也寫不出像宴楚潮那樣漂亮的字。
但她會一直記得,那個曾經在她最失落的時候,默默幫助她的男孩。
窗外的陽光依舊明媚,灑在兩人的課桌上,仿佛為這段無聲的友誼鍍上了一層溫暖的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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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後的校園,紫藤長廊宛如一幅被暈染開的水粉畫。
一串串紫藤花垂挂而下,水珠順着花瓣滑落,滴答滴答地敲打着地面。
因為這場雨,盛絮班的體育課又變成了自由活動。
學校裡的小賣部成了同學們首要光顧地。
林渡一臉苦惱地對盛絮說:“我糖吃完了,下節化學課不吃糖我肯定犯困。”
盛絮有些好奇地眨了眨眼睛:“吃糖就不困了?”
林渡用力地點點頭,那模樣仿佛糖就是她的救命稻草。
盛絮轉頭看向宿舍的另一個夥伴黃泓,喊道:“泓,你去小賣部嗎?”
黃泓低着頭,輕輕搖了搖頭,發絲随着動作微微晃動。
“那需要帶點什麼嗎?”盛絮關切地問道。
黃泓依舊隻是搖頭,沉默得像一尊雕像。
買完東西後,林渡突然内急,要去上廁所,而最近的就是圖書館一樓的衛生間。
“那我就在走廊等你。”
盛絮蹦蹦跶跶地走在圖書館旁邊的紫藤長廊,嘴裡還哼着小曲,心情格外舒暢。
前面的花叢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盛絮好奇地湊過去。
隻見宴楚潮的白襯衫被絲絲小雨潤濕,透出幾分朦胧的質感。
他修長的手指正溫柔地撫摸着一隻三花小貓,那小貓惬意地享受着撫摸,時不時發出輕柔的呼噜聲。
“宴同學在這呀。”盛絮打了個招呼。
此刻的宴楚潮和平時那個溫柔的少年不太一樣,面無表情的,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盛絮的話。
盛絮走過去,輕輕蹲在地上,也伸出手撫摸着三花小貓。
三花小貓正吃着宴楚潮給的貓用罐頭,吃得那叫一個開心,見盛絮靠近,隻是瞥了她一眼,然後摞了摞身子,繼續大快朵頤。
它的後腿受過傷,動作有些不利索。
林渡還沒來。
盛絮看宴楚潮不太開心,便壯着膽子想逗逗他,于是說:“宴同學,你知道我有個秘密嗎?”
宴楚潮緩緩擡起頭,看着她,眼神裡帶着一絲疑惑。
盛絮得意地說:“我能知道小貓咪在想什麼。”
“她在想什麼?”宴楚潮輕聲問道。
盛絮得意道:“那你得先給我一點貓糧。”
宴楚潮把旁邊的貓糧給她。
盛絮抓了一把貓糧喂給小貓,說:“她跟我說隻要活着就有好事發生。”
淅淅瀝瀝的小雨也停了,頂上的藤蔓還在時不時地落下雨滴,打在地面上的水窪裡,濺起小小的水花。
宴楚潮發梢滴落的水珠掉在花叢裡,一朵郁金香花葉晃動了一下,像是在輕輕顫抖。
宴楚潮突然猛地将手邊的一朵花碾進泥土,聲音低沉而冰冷:“你看,所謂希望,不過為了一瞬間的魅力,還是要化為塵土。”
盛絮瞪了一眼宴楚潮,把他拉開。
看着被按進泥裡的郁金香,她心疼不已,溫柔地蹲下身,輕輕将那郁金香的花枝扶起,細心地拂去上面的泥土,輕聲說:“可她過幾天還是會開花。”
她指着這朵本應該含苞待放的郁金香,眼神堅定地說:“你要不要賭一把?”
宴楚潮微微一愣,看着被盛絮扶起的郁金香,它還是那樣亭亭玉立,仿佛剛剛被踐踏的隻是一場幻覺。
他突然想起昨天在教務處整理檔案時看見的内容——這個總穿校服的優等生,助學金申請表上寫着“父母雙亡”。
他摘下沾着小點泥濘的手表,解開第二個扣子,露出鎖骨上的紅痣,聲音低沉而帶着一絲挑釁:“賭什麼?”
“我要是赢了……”
盛絮蹲下去繼續摸三花小貓,雨後的陽光透過藤蔓,斑駁地灑在她的身上,給她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
她眨了眨眼,笑得像春日裡最明媚的花朵。
“我要是赢了,你新買的試卷借我抄個題呗,不麻煩吧?”
微風掠過紫藤架,帶着香香的郁金花香和濕潤的草氣,讓人心曠神怡。
宴楚潮看見光斑落在自己的胸膛前,他拿出手帕,準備慢條斯理地擦着手。
“行啊。”
他突然把手帕塞進少女的手掌,動作有些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