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去其他地方逛一逛嗎?”岑濯羨問,語氣裡隐隐約約有幾分傷情。
“要不回去休息會兒?”沈栀钰眉眼微動。
不瞞他說,沈栀钰是帶着工作來的,新書進度還停留在大綱,是時候趕稿了。
何況近段時間已經有制片方向她抛出橄榄枝了,她收到了好幾家邀約,奈何她暫時更想把經曆放在新書的創作上,一一回絕。
她得抓緊進度完成這一本書的創作,才能安心接影視合作。
“好,聽你的。”岑濯羨乖乖跟着她往回走。
沒有什麼比你更重要,如果有我會解決掉這些礙眼的事情。
·
沈栀钰帶來了筆記本電腦,她練就了極快的手速,打字敲擊鍵盤的聲音特别解壓,一沉浸起來她就對外界不管不顧。
夕陽餘晖下,沈栀钰結束了今天的工作。
岑濯羨去練琴前,就希望她在完成自己手上的工作後能去做他的聽衆,此刻她正蹑手蹑腳溜進琴房。
沈栀钰覺得彈琴時的岑濯羨很有魅力,不驕不躁,不卑不亢,天然的矜貴自持,他一身的才華最讓她欣賞。
他幾個月後的巴黎愛樂大廳演奏會圍繞貝多芬的代表作為主題,可以說是作曲家專場。
沈栀钰坐在一旁的靠椅上,聽得如癡如醉。
岑濯羨看見沈栀钰來,眼睛都亮了,練完一曲罷松開手指,他竊喜着問她:“栀子,你想聽流行曲嗎,我跟你談。”
語意不明的“談”。
他就這樣幼稚愛耍點小聰明。
“嗯?”沈栀钰思索一番後說,“那彈首時間煮雨?”
她沒深究他的話,感覺古怪又不知道古怪在哪裡,索性自動忽視。
岑濯羨應聲彈完整曲時間煮雨,這首曲子總有種在看人生走馬燈的感覺,說不上的宿命感。
他十指修長,指尖落在琴鍵上的分量不可言說。
“還想要聽什麼嗎,我彈給你聽。”
“這樣不會耽誤你練琴嗎?”
“不會,我想要你的反饋。”
為她而生,為她臣服。
“那比起别的,我想聽你自己的作曲。”沈栀钰實誠道。
岑濯羨仔細思量幾番,彈給她一曲《Decrypt Metaphor》,解密隐喻。
A小調的旋律在空曠的琴房裡徘徊回蕩,哪怕對聲樂知識一竅不知的人都能聽到來自它從遠方傳遞來的淡淡的憂傷。
“我記得這是你新發專輯裡的一首曲子。”沈栀钰之前了解到的,她将那張專輯裡收錄的鋼琴曲循環播放了幾天,由此她稍微有點印象。
這一聽怎麼得了,岑濯羨又雀躍上了,他湊到她跟前,驚喜地問:“你有聽過我的作曲?”
“對。”沈栀钰盯着鋼琴,她轉口道,“你能教教我你剛才彈的這首曲目嗎?”
“樂意至極。”
沈栀钰坐上鋼琴凳,随意觸了幾個鋼琴鍵。
岑濯羨站在她身後,微微彎下腰,為她矯正手型框架:“手指自然彎曲,手腕不要塌陷下去。”
他彈了幾個音示範給她看自己的手部動作,沈栀钰有樣學樣跟着他彈。
兩個人全神貫注,渾然不知學至後面,他帶着她的手在彈琴。
他整個身子将她籠罩在自己懷裡,雙手帶着她彈琴,嘴裡不忘向她傳授知識,嗓音清醇。
沈栀钰在聞到他身上濃烈的木質香方才後知後覺抽離出身,她望着他幾乎與自己相交的手,愣神發呆。
岑濯羨見她猝然停手下意識扭頭注視她,而後他的目光便直直撞進沈栀钰的茶色眼眸。
彼此的呼吸交纏,能夠清晰感受到對方的呼吸頻率。
他睫羽輕顫,她的唇像是有魔力一樣吸引着他朝上吻,而她也正為他左眼角下那顆朱砂痣深深着迷,那顆痣流露出别樣的韻味。
距離不知不覺間迫近,岑濯羨卻忽然又想起那晚荒誕的夢,以及他那副意亂情迷的醜态。
他的臉不由自主泛紅,他瞬間彈起身,連連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這樣。”
場面一度陷入窘迫和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