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栀钰眸光流轉,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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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Keys Studio。
岑濯羨的工作室。
“小岑總,剛才你有來電,對方打了兩次。”秦忍良對剛從鋼琴房走出來的岑濯羨說。
岑濯羨剛從工作室鋼琴房接受完鋼琴指導,這會兒是他的休息時間,短暫休息後他再接受下一輪的指導,工作室花重金請來了這位國際知名鋼琴導師。
“嗯,别管。”岑濯羨眼皮也不掀,拿起手機就準備關機,在按下關機鍵的前一秒一條短信發送過來。
估摸着是岑濯羨沒接到岑瀾打來的電話,他就喊賀硯給岑濯羨發消息來了。
[今晚有個飯局,你來參加一下,不談公事。]
發送信件的人是賀硯,但岑濯羨知道,賀硯隻是複制轉發了父親岑瀾的消息給他。
岑濯羨神色平靜,他回複:
[哥幫我推了吧,我在工作室。]
過了半晌,賀硯繼續回他:
[我可以幫你推,但宴請方是老爺的一位老朋友。]
隻要岑濯羨不在淩聿,賀硯對他的監視削弱了不少。
岑濯羨思忖片刻覺得還是得自己去和父親說。
[算了哥你别操心這事,替我關注點投資的事,談成後全力支持他公司。]
賀硯回了個“嗯”,緊接着岑瀾的電話再次打來,岑濯羨走進辦公室關上門。
“賀硯應該都告訴你了,盡快趕回來。”岑瀾發話。
“父親,替我向叔叔道歉,我在京淮現在趕不上飯點。”岑濯羨毫無波瀾。
“混賬東西,他的女兒跟你同齡,也學過鋼琴,會跟你很投緣。”岑瀾說。
本來就沒有時間,這樣一聽現在更是忙得不可開交,他就知道這才不是什麼老朋友組局,而是帶着别的目的。
岑濯羨沒再回話,直截了當挂斷電話将手機關機,動作一氣呵成。
他坐在辦公椅上用另一部私人手機查看别墅裡的監控,映入眼簾的就是沈栀钰和陳姨。
她那欲言又止的模樣似乎要對沈栀钰說些什麼,他百無聊賴地敲打着桌面,給陳姨撥去了一通電話。
休息時間結束後,他接着進了鋼琴房。
這一整天他都沒有胃口吃飯,鋼琴練着練着就想沈栀钰了。
他一刻都離不開沈栀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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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十二點,沈栀钰早已入床,她翻來覆去睡不着,好不容易攢起了困倦之意,窗外雷聲轟鳴,狂風驟雨毫無征兆席卷而來。
她起床去到小露台,風刮得人淩亂,這注定是一晚焦躁的雨夜。
都這個點了,岑濯羨還沒回來,沈栀钰給他發消息不回,打過去幾通電話也沒人接,她多少有些擔心,尤其是這種雨夜車不好開,路面也難看清。
現下她也做不了什麼,但好似冥冥之中有什麼在牽引她出莊園,她躊躇幾番,不願麻煩陳姨他們,自己下樓拿上雨傘往莊園大門走去。
雖說是夏天,但這雨夜刺得人冷。
她拿着手機打開手電筒,燈光很弱,不過聊勝于無。
她站在門檐下,就在不遠處亦有明晃晃的燈光,她先沒有往外走太遠,稍微走開點距離,她打開手機相機調大倍數。
未知的黑令人恐懼,她不敢貿然走過去。
盡管一隻手操作很艱難,但她還是勉強穩住不讓自己手抖,她緊蹙着眉盯着手機屏幕,有些許模糊,但她還是看出那是岑濯羨勞斯萊斯那輛車的車牌号。
看清後她趕緊朝燈光處走去,誰料她一過去就看見站在車邊靠着車身的岑濯羨。
他幾乎全身都被淋濕,沈栀钰喚他名字:“岑濯羨?”
岑濯羨還沒緩過神來,他迷迷糊糊循着聲音來源望去,眼前全是沈栀钰的重影。
“栀子……栀子?”他意識不清,僅是憑着本能在喊她。
“都要到家了,你怎麼在這兒停着。”沈栀钰将傘遮到他頭頂。
“栀子我好難受……”他鑽進她懷裡,喃喃自語。
“進車裡去,車鑰匙給我我來開。”沈栀钰說。
她打開副駕駛的門,将岑濯羨塞進車裡,她拿着車鑰匙坐上主駕駛位,将車駛進莊園。
别墅内,沈栀钰好不容易将他帶上二樓,她囑咐道:“岑濯羨,你去泡個熱水澡不然會感冒的,我下樓去找找藥箱給你沖包感冒藥。”
岑濯羨點了點頭,沒去自己的卧室,而是二樓多餘的一間客房。
沈栀钰不放心他一個人,跟着他去了那間客房,她走進浴室,替他将熱水放好。
她轉身要下一樓時,岑濯羨自顧自已經脫下了自己的上衣,這會兒手正搭在皮帶上解扣。
他腹肌的輪廓清晰可見,肌肉線條流暢而緊實,臂膀上洶湧的青筋如一條條鎖鍊。
她不小心瞥了兩眼,沒細看,但她隐隐約約覺得他身上遍布着深深淺淺的傷痕。
沈栀钰紅着臉别過頭,她嘟囔道:“诶你這人,我還在這兒呢。”
她急匆匆要出去,岑濯羨卻堵住了她的路,他抓過她的手腕放在腰間的皮帶上,煩惱道:“我打不開這扣子,你幫幫我。”
他現在頭腦發昏并沒有别的心浴室思和意味,而是真真實實因為解不開扣子而煩躁。
他緊蹙着眉,沈栀钰仰頭看着他又看了看他腰間的皮帶,岑濯羨瞪圓雙眼疑惑:“栀子你看着我做什麼,幫我解開一次呀。”
沈栀钰一鼓作氣解開後逃離二樓。
不過通過剛才的近距離觀察,她沒看錯,他身上的确布滿交錯的傷痕。
當下她沒再糾結這個問題,而是去找藥箱。
沈栀钰在樓下等了他很久他都還沒下來,她就又上樓去看看。
她站在浴室門外,敲了敲門,輕聲問:“岑濯羨,你還好嗎?”
任她怎麼敲門怎麼說都無人回應她,她直接沖進浴室,隻見岑濯羨躺在浴缸一動不動,她小心翼翼蹲在浴缸旁邊,戳了戳他的臉頰。
見沒反應,她擔心地晃了晃他準備拿起手機撥打急救電話了,誰料這時他緩緩睜開眼。
“抱歉我好像睡得有些太熟了。”岑濯羨眯着眼說,聲音慵懶。
沈栀钰歎了口氣,垂下拿着手機貼在耳邊的手,放心道:“你人沒事就好,吓死我了。”
泡了個澡,岑濯羨清醒了不少,他差點一·絲·不·挂從浴缸裡站起來,幸好沈栀钰眼疾手快摁下了他的肩膀。
他睜着無辜的眼委屈說:“栀子你摁得我好疼。”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但你這……我……”沈栀钰也不知道怎麼解釋,結結巴巴。
她将話題轉移到正題上:“你盡快出來,記得吹幹頭發,不讓你睡覺會頭疼,我去沖藥。”
“哦。”岑濯羨的手在浴缸邊畫着圓圈。
縱使沈栀钰現在有很多問題想要問他,也隻能等他情況好些了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