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她看,仙界最強的不過初堯和祈安,她可不想天天過被陸祈安唠叨的日子,還要被迫修無情道。
況且,初堯待她有恩,她再不明白生靈之情,也該懂得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道理。
何故,跟他置氣呢。
清漪狠狠跺了下地面,跑到屋外,思考如何能出雪岚山。
自她想通後便成為空氣的徐懷澈看了眼他一夜未合眼做的香囊。
再度被丢棄在地上。
清漪站在屋外,東瞅瞅西瞅瞅。雪岚山的結界突然開了一個口子,一道青色的身影鬼鬼祟祟地鑽進來。
是放她鴿子的青靈。
“你這…遭賊了?”青靈看着地上一片狼藉,都沒有下腳的地方。
清漪眼睛一亮,又唰地沉下臉色,攔住她:“青靈上神,您是貴人,踏足小仙的住所豈不是污了腳。”
青靈:“?”
她不解地看向裡屋幹杵着的徐懷澈,他也怪得很,快把地上的香囊盯出洞來了。
誰惹他們了?
“哦——”青靈從如意袋裡掏出一麻袋瓜子,搓了搓手,“可愛的小清漪别生我氣,昨日我不是有意不來,要怪隻能怪那陸祈安!”
清漪終于正眼看她。
“那該死的王八蛋把我綁起來不讓我來找你!還說再接近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她氣得手作刃在空中揮砍了好幾下,“你說他是不是腦子有病,要不改日把他腦袋劈開看看?”
清漪:“……”
是有病。
接過青靈遞來的瓜子,清漪的面色總算緩和:“那今日帶我去天機谷多采些靈植吧,之前的都…用完了。”
“這麼快用完了?”青靈看看屋裡一動不動的徐懷澈,說,“那是你新交的朋友嗎?要不要一起去,人多力量大嘛。”
清漪這才想起他來。
見他一直看着地上的香囊,下颌線緊繃,整個人好似石化了一般。
清漪走過去,撿起地上髒兮兮的香囊,嫌棄地挂在腰側。
像是解了穴,徐懷澈随着她的動作,緩緩對上她的眼睛。
“愣着幹嘛?”清漪強硬地拽過他的手,“今日帶你去曆練曆練,莫說我白拿你香囊!”
中等靈境中,青靈和徐懷澈一左一右牽着她。
“喂!這樣我怎麼采靈植啊?”清漪大吼。
“秘境裡有魔物,我還不是怕你小命不保。”青靈賊兮兮道,“不過那位小道友,男女有别哦,你可以找根繩子和我們綁在一起,也比這樣好吧。”
她的眼神落在兩人緊牽的雙手上。
聽她說完,徐懷澈微笑着握得更緊:“我還是第一次進秘境,怕的緊,清漪别松開我好嗎?”
青靈唏噓。
哥們,你面色鎮定,腳步平穩,哪有半點害怕的樣子。
進度極慢地采了幾株靈植,青靈又湊過來說:“他喜歡你啊?”
清漪:“?”
何以得出此結論。
清漪低頭看正在費力采靈植的徐懷澈,他單手挖了好半天,刨出靈植時根還斷了,又随意丢在一邊。
敢情半天了一株都不是他采的。
青靈撥弄她腰間的香囊:“我在人界許多年,可太知道贈送香囊是何意了,你接受了香囊,那你也喜歡他?”
清漪沒理她,擡起腳猛地踹向徐懷澈的屁股。
緊牽的手終于松開。
她回頭,沖青靈微笑道:“你也有病。”
習慣了她的陰晴不定,青靈調侃她:“還害羞了,我瞧你們男俊女美,佳偶天成啊!”
日落時分,三人終于從秘境中出來。
清漪蹲在地上清點靈植,越數臉越黑,她站起來指着他們:“明日就算是死在秘境裡,我也不跟你們一起來了!”
青靈吹着口哨,挪到徐懷澈身邊推他的肩:“生氣了嘿,還不快去哄哄。”
清漪啐了他們一口,拿着靈植扭頭便離開。
去往纖凝殿的路上,清漪在心裡一直罵初堯。
她生氣的不夠明顯嗎,一天了也不見得來尋她。
還未做他的弟子,他對她便這般不在乎了!
清漪氣呼呼地停在纖凝殿門口,準備扔下靈植就走。
想了半晌,靈植經不起折騰,還是安置在櫻樹下的石桌上好了。
一回頭,撞進了一個微涼的懷抱。
雖冷但卻沒有雪岚山的寒霜之氣,清漪倒是在他身上嗅到了天機谷靈泉的味道。
是了,她的師尊之前也一聲不吭地跟在她身邊。
清漪别扭地将靈植塞進他手裡,看到他手腕上的紗布仍是她昨夜生氣時故意打得格外難看的死結。
至少今日沒有犯傻放血。
“清漪…”初堯的聲音有些啞,輕聲喚她名字卻讓她心頭一跳。
炙熱的目光帶來的異樣感明顯,清漪垂眸,佯裝出惡劣的态度說:“師尊想傷害自己那便盡管去做好了,弟子自然幹涉不得。但是……”
她仰頭對上初堯的眼睛,雙手慢吞吞地抓住他的小拇指。
“其餘的,我要管。”
話音起伏,纖凝殿外靈力波動得厲害,一時間,空中飄滿櫻花花瓣。
在空中交彙的兩道視線被花瓣阻隔開又似無阻礙地碰撞上。
清漪突然聽見劇烈的心跳聲。
但不是她的。
紛亂的靈力也不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