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有别,即便結為夫妻,在街上也少有會有親昵接觸的舉動。
可這女子竟與兩位男子糾纏不清,一女二夫,簡直傷風敗俗。
台下衆人看着台上那位女子生的一副好模樣,眼睛又大又亮,一眨一閃總透着股無辜的意味。
好…好像是很美,男子忍不住為她動心也正常的吧。
她沒等來回答,便一左一右挽上身旁男子的臂彎,笑得眼睛彎彎。
又引起一陣喧嚣。
這回連酒樓跑堂都壓不住了,他大手一揮:“當然可以!”
衆人:“嗯?!”
“各位稍安勿躁,人家小兩…三口的事咱也管不了呀。”跑堂維持秩序,介紹本次活動的規則,“咱家古甯酒樓乃長平第一酒樓,遙想當年在一衆酒樓中擠出頭來,全憑借咱掌櫃的手藝。”
台上陸陸續續搬上幾個簡易竈台。
清漪看着面前擺着的一堆材料,眼前一黑。
酒樓跑堂:“咱掌櫃的說了,哪位小娘子做出的元宵最得郎君歡喜,那便是第一!”
清漪眯了眯眼:“我做我的,為什麼要他們開心?”
“這……”還未有人提出過這等問題,跑堂流汗,“娘子做任何隻為博君一笑,自古以來的道理,咱掌櫃的說……哎喲!”
一小團面團砸在他頭上。
跑堂捂着頭,縮到邊緣去。這小娘子看着可人,性子卻暴躁的很,想必是有過人之處才能讓兩位郎君心甘情願在她身邊。
清漪一時來火,調料随意往面團裡擱。
要他們開心還不簡單,拿刀抵着他們命門還敢不笑?
剛在玄星閣做過元宵,那時便就不大開心,現在還要再做一遍,簡直是在她頭上澆油。
為了那件衣裳,她忍了!
待出鍋時,鍋内連泡泡都沒有冒,死水般的平靜。
跑堂好奇地過來看了一眼,吓得趕緊撇開眼睛,這吃了會死的吧。
他走到下一對夫妻那,鍋裡同樣慘不忍睹。
看來這一屆舉辦的不是很成功啊。
青靈端起碗抵在陸祈安嘴邊:“我好不容易下一次廚,你不能不給我面子吧?”
“這麼惡心的東西誰吃的下去?!”陸祈安想逃,“簡直是殺人!殺人!我要報官,你謀殺親夫!”
清漪看着青靈挂在他身上,撬開他的嘴,直接往裡灌。
這是個好辦法。
她盛起兩碗,心想該先灌誰比較好。
沒想手裡的兩隻碗被一左一右搶了去。
徐懷澈痛快地一口氣喝下,喝完氣勢大漲直接摔碎了碗:“人間美味!”
他挑釁地看着初堯,眼裡的鄙視意味明顯。
沒他喝的快吧!
初堯淡定地喝完一整碗,然後将碗放進清漪手裡,說:“還想吃。”
徐懷澈:“?”
清漪很滿意,簡直想把這一整鍋都給他。又略帶失望地看了徐懷澈一眼:“啧。”
徐懷澈的臉更黑了,他又拿起一隻碗,從鍋裡搶了一滿碗“元宵”。
清漪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兩人好像在攀比誰吃得更多。
她掏出一把瓜子,“咯咯咯”地邊笑邊磕。
好戲啊,太精彩了。尤其是看着初堯這般與人争鬥,一貫清冷的性子,竟也會這般幼稚。
青靈灌下一整碗後,陸祈安連嘴都沒顧的上擦就跑了。她恨鐵不成鋼地啐了一口後,來到清漪這。
“他們倆這是在拼酒呢?”她從清漪手裡搶了把瓜子,磕着說,“還是你的兩個夫君好啊,哪像我家那破爛玩意,一點面子都不給我。”
清漪快笑吐了。
跑堂實在看不下去了,走過來制止兩位郎君的找死行為。他躊躇半天,才說:“這位小娘子,您這做的看着也不好吃啊……”
兩位郎君異口同聲:“好吃。”
“……”跑堂看着眼前這幕感覺十分滲人。
這是一種何等變态又可怕的關系。
清漪抱臂道:“你說不好吃?你嘗了?”
跑堂:“……”
他有眼睛也有腦子,這需要嘗嗎!
隻是他沒想到,這位小娘子竟這般狠毒,盛了一碗給他。
“喝。”
跑堂:“小的實在無福消受……”
“喀——”
匕首從清漪袖口劃出,狠狠插在桌面上。裂紋自刀口往桌面四面八方延伸,隻一眨眼,桌子碎成了一地渣渣。
跑堂大驚失色,雙腿直顫,嘴巴大張着收也收不回去。
“為求公平公正,好不好吃自然要你說了算啊——”清漪走到他面前,捏着他的下巴作勢要灌進去,“需要我親自喂你嗎?”
跑堂吓得一屁股砸在地上,連聲尖叫着爬開:“好吃太好吃了,小娘子絕對是第一!”
事後,清漪拿着衣裳走在大街上,心情格外美妙。
青靈嗑着瓜子,挑眉道:“你知不知道很像半道跳出來搶劫的惡霸。”
清漪睨她一眼,一本正經道:“我是靠實力。”
“……”哪門子的實力?
她可都瞧見了,那跑堂的褲子都濕了。
清漪懶得理她,把衣裳收入如意袋中。
晚風劃過,他們五人剛行至石橋上,頭頂一片脆響。
清漪擡頭,看見許多交纏在一起的紅繩,下墜着一塊又一塊牌子。
很像纖凝殿中還未撤去的同心結。
青靈見她好奇,解釋道:“這是緣牌,人界常以此來求一段關系的長長久久。來都來了,入鄉随俗,你要不要挂一個?”
橋上的小販賣力吆喝:“走過路過都看一眼咯,天上神明都保佑的緣牌!诶客官,要不要買一個?”
清漪蹲下身,簡易的白布上擺着各式各樣的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