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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了嗎。”姜力沒想到自己的聲音還很平靜，他看着林暮深，“你對你的每一個情敵都要說這麼長一串？”

林暮深笑了笑，“喜歡遲玉的人的确很多，但隻有你讓我費這麼多口舌。”

“還真是榮幸啊。”姜力諷刺道。

“因為你聰明，又不聰明，這樣的比較麻煩。”林暮深道，“要不然你就幹脆灑脫一點，全心全意跟着遲玉，凡事以他為主，要他養着你，也不是什麼難事。”

“你很會侮辱人。”姜力道，“我總算相信店長跟我說的，你的嘴皮子功夫有多厲害。”

林暮深不以為然：“其實你要完全沖着夏遲玉的好處來，我也不會看不起你。”

“夏遲玉真正的好處，我想你不懂。”姜力站起身，“我希望你這張嘴沒有對店長說過這種難聽的話，如果有，店長和你分手真是太正常了。”

林暮深微微變了臉色：“我早就知道，遲玉很容易遇到你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麻煩。”

“彼此彼此。”姜力收了碗筷，去廚房洗碗。

把水龍頭打開，姜力看不到林暮深那張讓人讨厭的臉，才微微松口氣，他雙手撐着台面，看着嘩嘩流動的水，心裡的郁悶卻越積越深。

夏遲玉做了一個不太好的夢。

夢裡，他在課堂上看一本小說，不像别的同學悄悄躲在桌肚下面，或者用别的書本做掩飾，他看得光明正大，在老師講課的時候，還鎮定自若的翻頁，關鍵，他還坐在第一排。

老師的戒尺忽然落在他想翻頁的手指上，接着，沾着粉筆灰的手抽出了他的小說，“夏遲玉，這好看嗎？”

夏遲玉說：“好看。”

“那你去走廊看吧。”老師把書丢在地上。

夏遲玉撿起來，拿着書站到了外面，沒一會兒，在他看得津津有味無比投入的時候，書又被抽走，老師一臉怒容：“下課來辦公室找我！”

于是夏遲玉隻能看前方，看校園裡的樹木，花花草草，看喜鵲叽叽喳喳落到草地上，看面前生了鏽的鐵欄杆，忽然落了一隻毛毛蟲，一拱一拱的往前爬。夏遲玉很好奇它要去哪兒，都要跟着去了，下課鈴刺耳的響起，走廊裡一下子湧出了好多人，他的衣領也忽然被人揪着······

“夏遲玉，你的成績不錯，為什麼不再用點心呢，你知不知道你的粗心給你拖了好多後腿······”辦公室裡，老師苦口婆心的教育，到最後也沒有把他攢錢買的小說還給他。

“遲玉！”林暮深是這次事件最生氣的人了，老師都比他好點，如果被他逮到，可能那本小說當場就被他撕了，夏遲玉已經有好幾本小說死于他的毒手。

夏遲玉慢吞吞說：“老師自己說的，後面那幾道大題做對的可以做别的事。”

林暮深不聽他狡辯：“遲玉，你忘了我們的目标？”

“沒忘。”夏遲玉說。

“你又敷衍我。”林暮深氣憤道，“你根本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你根本不在乎這個目标，隻想渾渾噩噩的過。”

夏遲玉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沒有不在乎，他很在乎，隻是，他隐隐約約覺得，林暮深這種不留餘地拼盡全力的勁頭，不太适合自己。

可能是我能力有限吧，夏遲玉這麼想。

有同學忽然叫他：“夏遲玉，你昨晚為什麼沒去？”

“做什麼？”夏遲玉想不起來。

“還裝，昨晚約好了去唱歌，那幾個女生都聽說你去才答應我們的，這算什麼啊，給你打電話也不接，你知道我們幾個有多丢臉嗎？”

夏遲玉：“我有答應你們嗎？”

對方幾個人圍在他面前：“你怎麼沒答應，沒答應你怎麼不拒絕？”

夏遲玉：“我說了，是你們沒聽見，自己說完想說的話就走了。”

他們說了幾句髒話，然後圍上來就要動手，還是林暮深及時出現，解救了他。

“又是這樣。”有人嘀咕着。

是怎樣呢，哦，是林暮深護着他，因為有他，夏遲玉才少了很多麻煩。

夏遲玉睜開眼睛，那夢境還停留在腦海，大概就是因為這樣吧，夏遲玉想，林暮深保護了他很多次，所以他才習慣性的依賴他，把一切目标都放在他身上。

成長是無數次的慢鏡頭，很多事情在外人眼中是一目了然的，但身處其中的夏遲玉，卻要很多年後才會明白。

他不想和林暮深敵對，他要的僅僅是分開。

或許分開之後，才是他們之間其他關系的新開始，才能更長久。

他明白了這個道理，希望林暮深也能明白。

剛準備起身下床的時候，房間的門被推開了，姜力端着一個托盤小心走進來，瞧見他醒了，露出笑臉，“本來想用面包的香氣叫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