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這裡吃？”直到落座，夏遲玉還是有點遲疑。

這是一家看起來蠻高檔的餐廳，夏遲玉他們這個位置也很好，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可以俯瞰城市美好的夜景。

“對啊。”姜力接過侍應生遞過來的菜單，傾身對姜力道，“今天對店長來說是個好日子，必須要好好慶祝，昨天我就預定了這家。”

“這個······”夏遲玉似乎有點難言之隐。

“怎麼啦？”姜力想，遲玉應該對這種餐廳很習慣才是，他是不是怕自己請客太勉強，于是安撫的笑，“你放心，我帶夠錢的。”

“倒不是那方面的問題。”夏遲玉等侍應生走了，才悄聲對他道，“這裡，好像來的都是情侶。”

的确，這裡燈光幽暗，風景優美，的确很适合約會，平日應該也有其他人來，但今晚都跟約好似的，寬敞的大廳放眼望去，落座的都是成雙成對的。

他和夏遲玉有點顯眼，已經吸引了不少好奇的目光。

姜力坦蕩的應對那些看過來的目光，那些人反而不好意思的扭過頭去，接着姜力放下菜單問夏遲玉：“不舒服的話，要不要換一家？”

“這家很難約嗎？”夏遲玉能感覺到姜力還是很開心來這裡吃飯的，來的路上就跟他說了不少。

“有點。”其實沒那麼難約，姜力抓了抓後頸，“沒事的，我們換一家就好了。”

夏遲玉想了想說：“不換，既來之則安之。”

“對嘛，反正也沒規定不是情侶就不能來這兒吃飯啊，人家又不能把我們趕出去。”姜力把菜單遞給夏遲玉，讓他點，坦誠道：“看不懂，店長幫我點吧。”

點完單，大概已經坐了一會，夏遲玉坦然許多，他對姜力道：“其實這樣的餐廳，你應該和你喜歡的人來啊。”

姜力還在樂，登時嘴角就收住了，抿着唇，心說不是已經來了嗎？

“不過你這第一次，先累積點經驗也好，下次就能在女生面前遊刃有餘，會很加印象分。”說起來，夏遲玉還真有點好奇，“你和她的進展怎麼樣了？”

姜力緊張的咽了下口水，“就，就那樣啊。”他端起旁邊的高腳杯喝了一大口水，看着夏遲玉，稍微平穩了些，“我還是，沒法确定他對我的感情。而且上次都跟你說了，道阻且長，前途暗淡。”

“你有試着約她出來吃飯嗎？”夏遲玉問。

姜力點頭：“有。”

“那她答應了嗎？”

“哦，嗯。”

“那挺好的，很有機會，氣氛怎麼樣？”夏遲玉道，“不會很僵吧。”

姜力微笑：“挺好的，聊天很愉快。”

“那就有機會啊，你幹嘛這麼洩氣？”夏遲玉道。

姜力道：“如果他隻是把我當朋友呢，我現在還根本沒法确定他對我有沒有感情，反正我自己是覺得，如果現在表明心迹，沒有什麼太大的把握，說不定還會把關系弄僵。”

“嗯，的确沒那麼容易。”夏遲玉表示贊同，“不過你如果真的喜歡，多花些時間肯定是值得的，現在人都崇尚效率，大部分快餐式戀愛，其實也沒什麼意思。”

“我也覺得。”姜力說，“反正我現在的感受就是，隻要每天能看到他，對他好，我心裡就很開心。”

“看來你還真是很喜歡她呢。”夏遲玉勉強笑笑說，“上次還說得那麼嚴重，好像就要宣布單方面失戀一樣。”

姜力聳了聳肩，随後道：“我覺得戀愛這方面我還要跟店長你多請教，好多我都不懂。”

“其實我也不太懂。”夏遲玉真摯的說。

他和林暮深，雖然在一起很多年了，但也不能說他就累積了多少經驗，因為他們先是家人，再是戀人，做家人的時間比戀人的時間要長。

做家人，他們感情深厚，反而成為戀人之後變得生疏，因為太熟悉，所以都沒有退後一步觀察對方，一直根據慣性相處着，沒有真正思考，對方作為彼此的伴侶，是否合适。

是了，合适，這還是雲姨告訴他的。

“店長小氣，不願意教我。”姜力故意說。

“真不是這樣。”夏遲玉想，他剛剛不是都還在鼓勵他來着嘛，為了轉移話題，夏遲玉趕緊道，“那什麼，你喜歡的那個女生，是你同事嗎？”

猛不丁這麼一問，姜力隻好硬着頭皮點：“是，是啊。”

說同事還是方便安全一些吧，畢竟遲玉又不會跑到他的公司去看，而且他的生活圈子也不大，若是說别的誰，還要編好長的故事。

“她姓什麼？”夏遲玉又忽然問。

姜力的大腦又卡主了幾秒鐘，正巧這時，孫錦宴給他打來電話，看着來電顯示，姜力默默把手機拿下來，說：“姓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