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憶把包包往肩上背：“往好處想，這個月可以少去一回健身房了。”

“至少兩回。”姜力笑笑。

“你也去健身房鍛煉嗎？”林憶問。

“不去，我就偶爾在小區跑跑步，或者用公司樓下的跑步機。”姜力道，“太懶了，不想動彈。”

林憶笑笑說：“其實我也懶，所以就幹脆花錢辦卡，想着怕錢浪費了就得定期去。”

兩人随便聊着天回去，又各自回到酒店房間休息，姜力洗完澡之後，立刻趴在床上給夏遲玉打語音電話。

“還沒睡吧。”接通後姜力笑着問。

“睡也被你吵醒了。”夏遲玉在客廳看電影，晚上聊天時李編推薦給他的一個外國電影，說是寓意很深刻，能引發我們對生活的思考，值得一看，但夏遲玉看了快一半了，寓意是完全沒看懂，倒是平淡的内容看得他打瞌睡。

姜力很好奇他在看什麼内容，夏遲玉總結道：“一家人平淡又零碎的生活。”

“治愈系嗎？”姜力說着也打開電視，是有線電視，能看的内容很少，“我就喜歡治愈系，像小森林那種。”

“不是，我倒覺得是，導緻的緻，郁悶的郁，緻郁系。”夏遲玉說，“這家人經常吵架，好不容易有個很盛大的活動，又因為沒有錢争吵，每個人都過得很苦。”

“那就别看了，看得心裡難受。”姜力說，“我就從來不看悲劇。”

“不看完心裡總記着。”夏遲玉笑笑說，“其實有些悲劇美學，場景還是很值得一看的，真的很美。”

“我不覺得有什麼美的，而且任何結局看完都挺難過的，何必要去看悲劇呢。”

姜力的觀點是，他覺得人生反正就是一場悲劇，每個人都是要死的，所以人應該在這個過程中努力給自己找點甜頭和希望，看點熱熱鬧鬧的東西就可以了。

不知不覺又聊了很久，夏遲玉感覺今天說了好多話，耳邊的手機都微微發燙了，反正隻有他一個人在家，索性把手機開了擴音，放在一邊。

姜力聽到那邊電視裡傳來的聲音，忽然笑了一聲，“感覺好奇妙哎。”

“什麼？”夏遲玉的視線看着電視，硬着頭皮強迫自己看完，也許結尾會給他驚喜吧。

“就是這樣跟你聊天，然後你在我家。”對于姜力來說，這真的是他做夢都沒夢到過的美好場景，夏遲玉居然在他的家裡，而他在外面給夏遲玉打電話。

不過夏遲玉沒太懂他這話的意思，他接了一句道：“嗯，我也覺得，我在沒有主人的家裡待着，感覺有點怪。”

“你和我想的不一樣。”姜力不自覺的說。

“什麼不一樣？”夏遲玉問。

“呃，就是，就是一個在家裡，一個在外面吧。”姜力慢吞吞的說。

“這是什麼陳述性的廢話文學。”夏遲玉說，又問：“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我不知道。”姜力故意說，又用開玩笑的語氣道：“你想我了？”

“是啊，想你做的飯。”夏遲玉毫無感情的說。

姜力歎氣着閉了閉眼，心意不被察覺是安全，也同樣也很令人挫敗。

又聊了幾句，夏遲玉讓姜力早點睡，姜力知道是知道，可他還想聽夏遲玉的聲音，舍不得挂斷，這時候肚子也咕咕叫了兩聲，晚飯時間喝了太多酒，又忙着說場面話，根本沒有吃什麼，現在很想吃夜宵。

姜力翻了翻外賣界面又很快放棄了，最快的送來也要三十分鐘左右，他忽然想起酒店樓下有一個自動零食販賣機，裡面應該有泡面。

姜力立刻起身，和夏遲玉說他要下樓買泡面。

“泡面？”夏遲玉想了想說，“附近有沒有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去買個便當或者關東煮吧。”

“走過來的時候沒看到哎，現在挺晚了不想出去。”說着姜力已經穿好外套，拿上門卡和手機出了門。

酒店的走廊靜悄悄的，厚厚的地毯踩上去一點聲音都沒有，姜力邊和夏遲玉說話邊往電梯口走，等電梯的時候，瞧見旁邊窗戶前有個女生的背影。

這件灰色的大衣姜力認識，今天剛剛見過的，“林憶？”姜力試探性的叫一聲。

窗外的人轉過身來，果然是她，但姜力立刻又愣住了，和今天一整天活力滿滿的面孔相比，林憶此刻的面孔是灰暗的，淚水漣漣。

“你，怎麼了？”姜力有點卡殼。

“哦沒事。”林憶應該也覺得很尴尬，伸手擦拭淚水，直接從姜力身邊走了過去，“我先回去了。”

姜力一下子抓住她的手腕，“真沒事吧，遇到事要跟我說。”

林憶搖搖頭，說：“剛剛打電話跟我媽吵架了，經常的事。”說完又努力笑了笑，長歎一聲：“真丢人還被你看見了，幫我保密啊。”

姜力點頭：“一定。”他本來也不愛說人閑話，而且和媽媽吵架這種事也太正常了，根本也沒有保密的必要。

“那我回去休息了，希望明天早上起來臉不會腫。”林憶拍了拍臉，往房間走了。

電梯剛好開了，姜力這才反應過來他和夏遲玉的電話還沒挂，于是簡單解釋道：“跟我一起出差的女同事，白天還好好的，剛剛看到她在這哭了，吓了我一跳。”

“哦。”夏遲玉也聽完了全程，他倒不怎麼關心别人，隻問姜力，“不是姓孫的那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