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玩也是要看來路的。
最好的自然是傳世古董,來路清晰,合法合規,誰來查也不怕。
這路貨好歸好,價格卻很高,拿在手裡幾乎沒剩什麼利潤。說是賣出去幾十萬上百萬,其實過手能夠沾個油腥就不錯了。
再加上國家在古董這方面管得特别嚴格,真要算起來,允許公開交易的不過是明清兩代的一部分文物。
若是玩家還想要來頭更大的好貨,就不能靠明面上的交易了,必須得有門路才撈得到。
像做高古玉的那哥們,在他眼裡唐代的玉器都太“年輕”了,得是紅山文化才叫“有沉澱”。
這已經完全超出了國家允許交易的文物範疇。
可古玩市場從來都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那哥們膽大,敢走一些“特殊門路”做黑市交易,他不掙錢誰掙錢!
跟他相比,老輥簡直太保守了。
但是,能賺大錢的機會,一定是風險與利益并存的。他經手的那些東西要是真被挨個查出來,隻怕判個注射死刑都得被戳成篩子。
老輥說:“這種事也就是他那樣的狂野男孩敢做,我啊,還是老老實實的多發展幾個優質客戶,賺點養老錢就行了。正好我最近遇到個小孩,一口一個哥地喊,可崇拜我了!到時候介紹你也認識一下,多個朋友多條路嘛!”
我轉過頭看着蹲在沙發邊上盤虎牙天珠的大學生,看得出來他是真喜歡老輥這顆虎牙天珠。
老輥也是真喜歡這小孩,這就是個移動的錢袋子,誰能不愛呢!
齊四哥走過來,遞了瓶水給我。
“喝點水,”他打量了我一番,問道,“臉上沒點血色,你高反了?”
我說:“估計是吧,有點頭疼。”
齊四哥問道:“怎麼,沒睡好?”
“火車上能睡得多好?”我打了個哈欠,“我八點不到就被鬧醒了,上鋪的兩個小姑娘高反,我把床位讓給她們吸氧了。我今天真是坐在硬卧闆凳上一路到的拉薩。”
齊四哥笑着說:“你買點抗高反的藥吃吃,正好我那有。”
我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齊四哥的攤位還是一如既往是個移動的雜貨鋪,攤子上什麼都有。
要論大件,各種造型的佛造像應有盡有,甚至連犍陀羅佛像的殘件都有。若說小件,各種材質的串珠、形态各異的小元素也是一應俱全。更出乎常人意料的是,他的攤位上甚至兼職賣藥!
齊四哥拿起一個泛黃的紙盒伸到我面前:“抗高反,吃這個。廟供的老藏藥,跟現在藥店裡賣的可不是一種貨,效果你一吃就知道。”
我擺了擺手拒絕,問他:“藏紅花你那有嗎?”
“有啊!”齊四哥從包裡翻出來一個金蓋子的小玻璃瓶:“正宗伊朗藏紅花。保證不是上海崇明島種的。”
“給我拿一瓶,腦仁快疼裂了。”我打開微信準備給他轉賬:“多少錢,給你開個張。”
“特級的,我平時對外都說八十一克,咱們誰跟誰,你給我六十一克就行了。一瓶五克,夠你吃挺久了。”
我前腳給齊四哥轉完賬,後腳老輥就湊了過來:“哥們,你怎麼光給他開張,不給我開張。”
我道:“你大老闆啊,你東西什麼價,他東西什麼價!你想找我開張,我還想找人回血呢?”
“你?回血?”老輥一臉狐疑地看着我:“你什麼時候淪落到我這個地步了?我怎麼不信呢?”
我問老輥:“邊巴次仁那套黃金供水杯你還記得吧?”
老輥道:“當然記得,那可是好東西,看工藝應該是從雪堆白出來的。要是有實力,我都想收。”
我對老輥說:“我來之前,把那套供水杯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