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上的氧含量比平原地區要低一些，再加上商務車後座通風不好，車廂裡有點缺氧。車還沒開出拉薩，車上的人基本上都睡着了。

我剛上車的時候還能堅持看一看風景，到後來不知什麼時候也跟着睡了過去。再一睜眼，汽車已經離開了拉薩，正行駛在茫茫草原裡。

我又看了一會草原，可能是因為早上起得實在是太早了，實在堅持不住，沒多久又合上了眼。

這樣一路醒醒睡睡的就到了日喀則。

老輥招呼司機把車停到青島路上一家看起來還挺熱鬧的柴火雞飯店門口。

“午飯我們就在這解決了！”老輥這會倒是中氣十足，看來他在車上這一覺睡得不錯，“這家店我每次來日喀則收貨，都會來吃。他們家是燒的雞那是真的香，雞肉又嫩又滑，比外面那些網紅店好吃多了！今天也帶你們來飽一飽口福！”

車停好後，車上的人陸續下了車。

我是倒數第二個下車的。

下車之後我沒急着去飯店，而是站在路邊慢慢晃悠着。

之前五個多小時的車程我幾乎一直縮在位置上，渾身的骨頭和肌肉都僵硬了。我隻能趁着下車休息的時間，把全身的骨頭和肌肉都伸展開來。

最後下車的是坐在趙磊左邊的哥們。

他被擠在最裡面，隻能等全車人都下來了，才出得去。

他下車以後，扶着樹幹子就開始吐。

但估計是早上沒吃早飯，吐了半天也沒吐出來什麼名堂。

我站在他身後看着，越看越覺得眼熟。

正準備走過去叫他時，手機卻突然震動了一下。

我掏出來一看，發現是一條微信消息：「人多眼雜，先别暴露我們倆認識。」

我盯着那個熟悉的後腦勺，回了一句：「明白。」便不在車附近逗留，轉身走進了飯店。

老輥訂的是一間包廂，我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他在高聲吹牛。

“我跟你們說，這西藏就沒有我不熟的廟！我在這行摸爬滾打一輩子，手上多少人脈啊！人脈是什麼，人脈就是資源，要是沒資源我能在這一行混到現在的地位嗎，這麼如魚得水，風生水起的！”

老輥吹起牛來，那是天上的事他知道一半，地上的事他全知道。在他嘴裡，這世上就沒有他不認識的人，沒有他搞不定的事。

我對他的牛皮早就習以為常了。反正他就這麼一說，我過耳朵就忘了。他無非是想裝個逼而已，沒必要戳穿他。

但是趙磊和他的兩個同學就不一樣了。

年紀輕閱曆不足，随便一句話都能被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