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紀鐘的青銅指針卡在最後一秒。
維爾汀的指尖撫過十四行詩新生的藤蔓長發,齒輪狀的橙花在發梢綻放,每一片花瓣都映着不同時空的倒影。瑪蒂爾達的機械手指突然扣住她的手腕,翡翠義眼閃爍着警告的紅光:
"你給了她太多時間——現在整個箱庭系統都認為你們是同一個體。"
仿佛印證這句話,植物園的玻璃穹頂突然折射出無數維爾汀的虛影。每個虛影都牽着不同的人:斯奈德、星銻、槲寄生......甚至還有尚未出現的陌生面孔。十四行詩的藤蔓猛然繃直,将試圖靠近的紅裙女抽飛——
"離我的司辰......遠點!"
她的聲音帶着金屬共振的雜音,藤蔓上凸起的齒輪紋路與維爾汀的懷表完全同步。斯奈德吹了聲口哨,染血的匕首在指尖旋轉:"小騎士黑化了?真可愛~"
星銻的魚尾突然拍碎地面,發光的深海胚胎破體而出。瑪蒂爾達迅速噴灑香水,那些半透明的生物卻在接觸到橙花的瞬間變異成藤蔓纏繞的怪物。
"這就是永恒?"槲寄生的聲音突然從地底傳來。無數結晶碎片彙聚成人形,她的胸腔變成透明艙室,裡面漂浮着七個發光的齒輪,"不過是把囚籠裝點成花園。"
維爾汀的懷表開始滲血。
當她試圖啟動時間停滞時,發現每個齒輪都對應着一位後宮成員的生理狀态——十四行詩的藤蔓在超速生長,星銻的魚尾在陸地呼吸,斯奈德的傷口在逆向愈合。最糟糕的是瑪蒂爾達:她的機械臂正在融化,露出下方蠕動的植物纖維。
"你打破了能量守恒。"槲寄生踏着結晶台階走來,每走一步都有藤蔓從她腳下生長,"現在我們是永動機,也是彼此的棺材。"
十四行詩的劍突然橫在兩人之間,藤蔓順着劍刃開出齒輪花:"退後。"
"真威風。"槲寄生輕笑,胸腔裡的齒輪開始旋轉,"但你能承受多少倍的感官共享?"
她打了個響指。維爾汀突然跪倒在地——十四行詩的痛覺、斯奈德的饑渴、星銻的窒息感同時湧入她的神經。更可怕的是,她看到瑪蒂爾達的機械眼窩裡鑽出嫩芽,那是槲寄生在同步她們的感官。
"住手......"維爾汀的指甲陷入掌心,"這是我和你的恩怨......"
"不,這是所有'播種體'的反叛。"槲寄生的藤蔓突然刺穿星銻的魚尾,将發光的胚胎塞進自己胸腔,"你賦予我們生命,我們回報以永恒——很公平吧?"
紅裙女的笑聲打破了僵局。
她坐在傾覆的量子計算機上,高跟鞋尖挑着第七齒輪:"要不要做個交易?用這個換你們的......"她舔了舔嘴唇,"換這位騎士小姐的機械心髒?"
斯奈德的匕首瞬間抵住她的喉嚨:"你以為自己在和誰說話?"
"和未來的盟友。"紅裙女指尖彈出利刃,割斷十四行詩偷襲的藤蔓,"我叫鈴蘭,橙花幫真正的第七席——順便說一句,你們的時間錨要塌了。"
仿佛印證她的話,整個植物園開始垂直墜落。維爾汀看到不同時空的場景在四周閃現:1926年的□□火拼、1999年的暴雨倒流、甚至還有冰川時代的原始森林。十四行詩的藤蔓瘋狂生長,編織成巨大的防護網,卻仍被時空亂流撕出裂口。
"接住!"瑪蒂爾達突然将香水瓶砸向鈴蘭。紫色液體接觸空氣的瞬間,所有墜落的碎片都凝固成水晶——除了第七齒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