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回到高專,已是第二天。
他一下車,就看到雙手環胸,面無表情靠着牆的夏目琉衣,少年在對方看過來前,移開了視線,問:“你沒任務嗎?”
以他對夏目琉衣的了解,通常她擺出這副表情,就意味着她此時的心情,并不怎麼美妙。
夏目琉衣微眯了下眼,上上下下掃了他一圈,“嘁”了一聲。
伏黑惠無奈:“别學五條老師啊。”
夏目琉衣:“嘁嘁嘁。”
伏黑惠:……
看得出來,她很不爽了。
至于她不爽的點,伏黑惠或多或少能夠猜到,早上醒來時,看到聊天室裡的消息,他就暗道不好。
更别提今天從仙台走時,五條老師那滿含深意的微笑,和那怎麼看都有些同情的拍肩。
看着少女的背影,伏黑惠無聲歎氣。
這回要怎麼順毛?
……
高專醫務室内,家入硝子叼着棒棒糖,看着進屋的兩人,挑了挑眉。
真是稀奇啊,這兩個人鬧别捏了嗎,因為昨天晚上的事?
自從夏目琉衣人手發放護身符,家入硝子已有些日子沒治療過一二年級了,工作雖然依舊很緊湊,但總歸休息時間變多了。
治療完畢,伏黑惠剛揭下臉上的繃帶,下一秒,夏目琉衣就已站到他面前。
伏黑惠有些不自在:“……幹嘛?”
夏目琉衣微微一笑,左腳後退一小步,直接左手右手交替,各給少年來了一拳。
伏黑惠沒站穩,往後退了一點,他握住對方的拳頭,止住她的動作。
對視三秒,夏目琉衣冷笑一聲收回了手。
伏黑惠:“消氣了?”
夏目琉衣:“我沒生氣。”
伏黑惠:“明明就有。”
夏目琉衣:“沒有。”
如此小學生的對話,家入硝子眼皮也沒動一下,眼見着他們就要這麼吵下去,她擺了擺手:“嘛嘛,要打情罵俏的話,也别在我面前哦。”
兩個小朋友同時看她:“才不是!”
“好好,不是不是。”家入硝子撐着頭,看向一旁桌子上的粉色袋子,擡了擡下巴,“這是什麼。”
伏黑惠解釋道:“五條老師買的,喜久水庵的喜久福。”
其實家入硝子并無任何興趣,那袋子一看就是某類甜食,結合她對自己同期的認識,她悠悠開口:“辛苦了。”
伏黑惠黑臉:……不辛苦,命苦。
回想起昨天晚上,伏黑惠還是覺得拳頭硬了,明明是人命關天的大事,那個人居然先去排隊買了特産。
“嘛嘛,這袋是我回程路上吃,其他的是拿回去給大家的哦。”
男人語氣輕松,背對着身後逐漸被附身的虎杖悠仁,興緻勃勃地跟他介紹各種口味。
很好,這很五條悟。
夏目琉衣問:“所以,他呢?”
伏黑惠道:“五條老師還在仙台,在幫忙處理後續手續。
夏目琉衣不解:“後續手續?”
伏黑惠點點頭:“轉學手續,昨天晚上,虎杖吞了特級咒物,成了兩面宿傩的容器。在五條老師的努力下,變成死緩了。”
信息量有點大。
但家入硝子表情也沒變一下,她淡定發問:“那人沒拉肚子吧。”
那是詛咒之王的手指吧,雖然被封印着,但也千來年沒洗過了吧,先不提會不會劃破腸道,能主動吃下去也已經不算正常人了。
伏黑惠淡定地回答:“沒有,他還活蹦亂跳着。”
夏目琉衣了然:“啊,所以才說不能幹掉啊。”
原來是被人吃掉了。
說起來,新同學會是預知夢裡的誰呢?
————
一年級三人見面,是在次日上午。
彼時虎杖悠仁剛通過入學測試,跟着五條悟去往宿舍,在門口就碰到了等候已久的兩人。
“哦——伏黑,你好了嗎?”看見了熟人,虎杖悠仁活力滿滿地打招呼。
伏黑惠摸着脖子,臉上冒出十字:“你聲音太大了。”
五條悟捂嘴偷笑:“害羞了害羞了。”
伏黑惠:“才沒有。”
“你是?”虎杖悠仁眨了眨眼,看着靜靜站在伏黑惠身後的少女,爽朗道,“你好,我是虎杖悠仁,仙台來的,請多多關照。”
可對方沒有回應,像是陷入了什麼回憶,五條悟眼睛微眯,出聲道:“琉衣?”
夏目琉衣回過神,從記憶中抽離:“你好,我是……”
虎杖悠仁還沒有說什麼,他的臉上突然冒出一隻眼睛一張嘴,那隻眼睛轉動一圈,直直盯着夏目琉衣。
“哈?你居然還活着?”
夏目琉衣眉心微蹙:“什麼?”
“啊抱歉抱歉,這家夥總是這樣會冒出來。”虎杖悠仁連忙一把捂住臉上的嘴,有些抱歉地朝夏目琉衣解釋。
“不對,你早就死了。”
捂住一張嘴,少年手背上又出現一張,捂住這邊,那邊又會冒出來,十分地詭異,又有些滑稽。
“夏目琉衣,你早就被我殺死了。”
詛咒之王的語氣嚣張至極,他說完這句話,空氣詭異地沉默了片刻,在場幾人都看向少女。
尤其是五條悟,他甚至揭開了眼罩,六眼密切關注着她的表情。
夏目琉衣挑了挑眉,語氣平靜:“你誰?我認識你嗎?”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