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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上你中文 > 江湖第一初戀 > 第44章 半佛青目蓮·圍城

第44章 半佛青目蓮·圍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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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有東西雙城,雙城皆為戰國時修建。

千年之後,西城三面城牆盡倒,唯餘與東城相接的東城牆尚在;東城自古乃府衙所在,故此,四面城牆,破了又建,修了又修。如是,這一面用以分隔東西雙城的千年古城牆,方才得以存留至今。

戰國時初建成都雙城,西城遠小于東城。但恰因西城失了三面城牆,又因劍南百年太平盛世,故此西城的人口和其範圍,不斷增長、不斷向外拓展。

人們漸漸忘記了西城最開始的名字,“少城”,它反倒成為了外州人所幻想的富美繁華的“花城”。

當今世上,無人不曾聽過那一首《蜀葵花歌》:

“昨日一花開,今日一花開。

“今日花正好,昨日花已老。

“始知人老不如花,可惜落花君莫掃。

“人生不得長少年,莫惜床頭沽酒錢。

“請君有錢向酒家,君不見,蜀葵花!”

成都西邊花城裡,确然家家戶戶、街街巷巷都種滿了淺紫深紅的蜀葵花、和形似春牡丹的秋芙蓉。

然而,正如蜀葵花濫賤,芙蓉不過是牡丹的替代,真正有錢有勢的成都人,一直都住在東城裡。

東城,即最初的“大城”。

那四面環繞着“大城”的千年古城牆,自古,便不是用來禦敵的,它是一種人為的劃分。

绮娘小時候,既不住在大城,也不住在花城,她住在錦江邊的一個破棚屋裡。她母親整日替人浣衣,某天,浣衣婦厭倦了無休止的浣衣,自沉錦江,成了個自由的、無須穿破爛衣裳的水鬼;她父親則曾經是個府衙役夫,後來是個醉鬼。绮娘同兩個姐姐和兩個弟弟,每一天,豬狗不如地活着。

绮娘發誓,她長大後,一定要住進東城。

她做到了。

譚練為她在屋舍日益擁擠、巷路日漸狹窄曲折的東城裡,買下了一座帶櫻桃樹的宅院,送給她住……

绮娘昨日上午唱完了大戲,當日下午,便賣掉了曲巷裡的宅院,然後租了一輛無頂無蓋的簡陋闆車,連夜處理掉了宅院裡的諸多零碎與舊物,今晨,绮娘搬家帶走的東西,僅僅填滿了一半車闆。

待新城樓上報曉晨鼓一響,绮娘即啟程上路了。

将出城門時,路邊一年輕郎君朝绮娘招手示意。

绮娘籲停馬車。郎君牽了兩個瘦棱小孩,身旁還跟了三個年齡稍大些的肌黃孩子。孩子們穿着不合身的幹淨衣裳,這些孩子是乞兒,绮娘一眼看出。

他們臉上麻木的饑恨表情,绮娘昔時也有過。

郎君一身紫豔豔的錦衣,已是炫目;而他這一張美不可言的臉龐,更是攝人心魄;偏偏如此一位禍水傾城般的妖異人物,氣質卻是意外的溫和可親。

成都東西雙城,何時生了個這麼個神奇人物?

绮娘卻從未聽說過、更從未見過。

郎君卻認得闆車上素衣荊钗的绮娘,他問好道:

“绮娘子,早啊。”

看來昨天她那出大戲,效果委實超群。

绮娘心裡滿意至極。“魔蛆譚練”的故事,将與鬼臉目連、毒臂绮娘一起,流傳于成都雙城的街頭巷尾,永遠唱響在孩子們天真爛漫的童謠裡!

傾城郎君問道:“绮娘子,你是去臨邛罷。”

得到肯定答複後,郎君遞來一隻脹鼓鼓錢袋:“绮娘子,你順路幫我帶這些孩子去臨邛可好?”

郎君話音稍落,一個大孩子即搶着說:

“她們兩個小的坐車,我能自己走。這點兒路都走不了,我怎麼去梅林叩門,我怎麼上血梅崖!”

绮娘不疑郎君為何知道她要去臨邛,因她早已看出,這一位傾城郎君,雖穿着靡麗紫錦,但他與那穿雪青綢、握空枝劍的梅初雪一樣,二人乃同一本色之真“美人”。

一種無須借助任何修飾和其他力量的真正的美。

绮娘如今荊钗素衣,她正準備去追求這種充滿力量的真正的美,故此,她要毫不猶豫地離開這一座人為圍高的城,這城中擁擠不堪、氣味雜亂熏鼻。

譚練愛她愛得薄情,她又何嘗真心愛過譚練?

她愛的是他的錢,愛的是他可以将她從一團髒污的生活裡一手拔出的力量,說到底,她愛的是她自己。

可她似乎愛錯了自己,這二十餘年來,她僅在住進曲巷宅院那一天,真心地感到快樂過,之後,便是無盡的煩悶、憂慮、甚至是毫無緣由的憤怒。

她二十餘年來無法排遣的痛苦,在她唯一的兒子,目蓮,喝下那一杯櫻桃酒後,達到了極點……

绮娘仿佛看見了未來的她自己,終有一天,她也會像他一樣,當着譚練的面,喝下一杯毒酒,以此來絕望地試探他的愛,妄圖讓他餘生為她心愧……

當绮娘住在髒破棚屋的時候,她根本沒有選擇。

現在,绮娘用她“魔蛆譚練”的故事,為她兒子報了仇,為她自己掙來了一條新活路:

那個傳說的梅初雪,給了她一束鷹絨。

繼“花城錦江”之後,“神臨邛崃”亦成為外州人所幻想的一方逍遙不羁之地。

繁華花城之壤下,尚有餓死、冤死、痛死的孤弱之腐臭;然而臨邛市上,人們皆道,卻無一乞兒。

曾有男詩人扮作女子口吻,為哀求她四處漫遊的情人早日歸來,卑微地唱起了一支《古别離》曲:

“欲别牽郎衣,郎今到何處?

“不恨歸來遲,莫向臨邛去。”

如今,绮娘已經厭倦了苦等、她不會再哀求任何人,她要棄了那無情人,她要自己去臨邛!

绮娘接過錢袋,笑:“小孩兒,你莫不是怕我胳膊上的蟲毒,傳染了你罷!既然不怕,還不快把你小妹抱上來。好小子,你負責為我們捉缰繩罷。”

紫錦郎君将一隻刻着“冷”字的玉牌,系在馬絡頭上,他順手熟練地撫揉了幾下馬頸,馬兒瞬時被這位傾城郎君迷花了眼,不住地将頭靠向郎君撒起了嬌、賣起了乖。郎君摟緊了馬頭,盡情去滿足它。

绮娘自是聽說過這“冷字牌”,它代表了号稱“三端吉士”的梅大師兄,代表了梅林,代表她這一架馬車,将一路順遂、無驚無擾、平安如願地抵達臨邛。

绮娘撫着袖中異常柔軟的鷹絨,看着馬絡頭上的玉牌,微微發紫發白的唇,開了又閉,閉了又開:

“郎君,你可認識梅……梅初雪?”

郎君仰起臉,任馬兒貼臉磨蹭:“我與初雪自幼相識,我和他,多年好友了。”

正如绮娘一眼看出的那樣,這郎君,果然姓梅。他來自劍神座下,他習得一身強大的無畏神功。

莫非,他即是那傳說中的神秘的第四朵梅花?

兩朵梅花,居然同時降臨了成都城?

“郎君,你可認識梅葉?”

這一回,绮娘果敢問出了她真心想問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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