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言松輕輕端起茶盅,緩緩吹去表面漂浮的沫子。随着他這一舉動,甜香的氣息袅袅升騰,在室内彌漫開來,為略顯沉悶的空間增添了幾分悠然意韻。
“别急,先喝口茶,慢慢說。”
徐言松微微仰頭,目光柔和地注視着對面的徐知溪,聲音低沉而舒緩,仿佛帶着一種能撫平所有煩惱的魔力。
徐知溪擡眸,映入眼簾的是徐言松那淡然的神情。他原本微微焦躁的内心,在兄長的目光下漸漸平靜下來。
“好,兄長今日回家,可是遇到什麼事了?”
他微微前傾身子,眼神緊緊鎖住徐言松,不放過對方臉上任何一絲細微變化。雖說徐言松一直未提及,但下午他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兄長眉頭間若隐若現的疲憊。
“沒事兒,今日生意上出了點小狀況,不過已經解決了,知溪不用擔心。”
徐言松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安撫的笑意,試圖讓弟弟徹底安心。他微微擺手,動作看似輕松随意,可徐知溪還是注意到了他眼底那一閃而過的疲憊。
徐知溪抿了抿嘴,嘴唇微微撅起,輕啜了一口茶,心裡卻依舊有些不是滋味。
“可惜我不能為兄長分憂,還是個百無一用的書生。”
他微微低下頭,眼神中滿是懊惱與自責,長長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遮住了眼中的落寞。
徐言松眼中閃過一絲憐惜,他擡手,動作輕柔得如同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輕輕撫了撫徐知溪的頭,手指穿過對方的發絲,帶着一絲寵溺。
“知溪怎麼能這麼想呢?我們兄弟倆相依為命,每天回家能見到知溪,便是兄長最開心的事了。”
頓了頓,他微微歪頭,目光始終未離開徐知溪的臉,接着說道。
“況且,我做生意能有如今的成績,也借了知溪幾分名聲。要是沒有知溪這十裡八鄉第一讀書人的名頭,怕是一開始就要舉步維艱了。再說,之後知溪高中,為兄也能沾沾光。”
說着,他又伸手揉了揉徐知溪皺着的眉頭,手指輕輕摩挲,似是要将弟弟所有的煩惱一并揉去。
徐知溪被徐言松說得臉上一熱,兄長的手指仿佛帶着極強的存在感,他白皙的臉頰瞬間泛起一抹紅暈,一直蔓延到耳根。
“還遠着呢,兄長莫說這話。”
他擡起頭,目光在兄長臉上停留片刻,又低下頭思索了一下,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透着堅定。旋即,他目光堅定地重新擡起頭,眼神中閃爍着光芒。
“兄長,我想了一下,打算提前去府城的書院。院試就在三月份了,書院環境更好,還有夫子可以請教,比我在這兒埋頭苦讀強。”
徐言松心中其實有些舍不得徐知溪,畢竟自穿越以來,他們兄弟二人一直形影不離。聽到弟弟要離開,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嘴唇微微動了動,欲言又止。但徐知溪說得确實在理,他微微颔首,陷入沉思,之前竟忽略了這一點。
“也行,知溪準備何時去府城?”
他微微擡頭,目光中帶着一絲詢問。
“就過完十五以後吧。”
徐知溪雖滿心都是對兄長的不舍,但他也清楚,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在院試中拔得頭籌,為了這個目标,他必須全力以赴。
“那知溪在縣城也待不了多久了,到時候我聯系一下商隊,你跟着他們一起走吧。”
徐言松想到徐知溪即将暫時離開自己,心中湧起一陣失落,那種分離的酸澀在心底蔓延開來。他微微歎氣,眼神中滿是不舍。
“知溪去了府城可别忘了兄長啊,等兄長我安頓好縣城的生意就去府城,到時候也能在那邊開分店,安定下來,知溪也能專心在府城備考。”
“好,那我到時候就在府城靜候兄長到來。”
徐知溪用力地點了點頭,眼中閃爍着對未來的期許,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
徐言松輕輕 “嗯” 了一聲,心想,看來這個年要好好過了,等徐知溪走了,再次見面可能得幾個月以後了。
第二天,天還未大亮,窗外依舊一片漆黑,隻有遠處傳來幾聲犬吠。徐言松便早早起了床,此時徐知溪已在隔壁點着燈讀書了。簡單洗漱後,他便匆匆出門,朝着三家店鋪的方向走去。
他先來到自熱火鍋店,看着略顯冷清的店面,眉頭微微皺起。昨天火鍋店被封的事情還是産生了一定影響,門口冷冷清清,與往日的熱鬧形成鮮明對比。
不過,看到陸續有顧客走進店裡,他的眉頭又漸漸舒展了一些,看來客流已在逐漸恢複。
離開火鍋店,徐言松快步走向新開的自熱米飯店。還沒走到,就聽到喧鬧的人聲。隻見自熱米飯店門口大排長龍,顧客們一邊排隊,一邊熱切地交談着,店夥計們忙得不可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