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貫之抿了抿唇不再堅持,帶着人往山外走去:“大慈悲寺的惠讷給了陛下一則批言。”
秦般若沒想到是這個原因,慢慢睜開眼看向張貫之:“關于小九的?”
張貫之搖了搖頭,低頭看着她:“紫薇星動,鳳栖龍穴。”
秦般若心下有了不太好的預感,但是卻沒有摸清楚到底是什麼,因為擰着眉道:“什麼意思?”
山風寂寥,張貫之神色複雜的瞧了她一會兒,重新擡頭望向遠山青黛,嘴裡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隻是寡淡得似乎一吹就散了:“鳳栖龍穴,女帝之相。大雍朝要出女帝了。”
秦般若聽了很久才将這幾個字連在一塊,但是眼中一片茫然,好像仍舊沒有明白似的:“什麼意思?出女帝,為什麼要殺本宮?本宮又不是......女女女女......”
最後一個字再說不出口。
張貫之也不再說話,隻是帶着人快步離開。
秦般若也好似呆住了一般,安靜地再沒有說一句話。怪不得......怪不得他方才沒有當着小九的面說出這個原因來,倘若小九也知道了......
直到張貫之帶着她到了别院,秦般若才将憋了一路的情緒盡數罵出來:“荒謬!!慧讷那個老東西是老眼昏花了吧?
“倘若真有這個相位,那也該是皇後!!”
說到這裡,秦般若頓了頓平複情緒,看向張貫之求證道:“他是不是想說皇後,說成了本宮?或者是,皇後的人先一步将批言給改了?”
張貫之面無表情的将女人放到榻上,然後轉身倒了一杯茶遞給她:“應該不是。”
秦般若接過茶盞哦了聲,淺淺啜下一口,面無表情的得出結論:“那就是本宮今年的香油錢沒給夠!”
話音落下,秦般若将茶盞一砸,嘩啦的破碎聲帶着一連串的罵聲接踵而來:“操他奶奶個腿的老秃驢!本宮一年三萬貫的香油錢,他就這樣來害本宮!本宮既沒有出身,沒有學識,也沒有野心。”
“當女帝?當個貴妃,本宮就已經不知道是哪裡的祖墳冒青煙了。”
“這下好了!老皇帝鐵定要殺本宮了!養了好幾年的兒子,若是知道了,怕是也得殺了本宮!!”
“好啊!這天底下如此就再沒有本宮的容身之地了。你别攔着本宮,本宮要去問問那個老秃驢,他究竟為什麼要如此害本宮!!”
張貫之神色平靜,甚至眼中帶了點兒不易察覺的笑意。
到底是曾混迹鄉野十幾年,哪怕在這宮裡沉浮了十年,罵起人來還是有當年的幾分味道。
秦般若罵久了,頭暈目眩,嗓子也累得幾乎冒煙,瞬間收住口看向張貫之:“本宮渴了。”
張貫之轉身給她将茶壺拿過來:“沒有茶盞了。”
放屁!秦般若斜眼瞧着桌上還放着一個:“那是什麼?”
“那是臣用的。”
秦般若哦了一聲:“本宮不嫌棄,将就着用吧。”
張貫之低頭瞧了她一眼,重新轉身将茶盞拿過來,遞給她。秦般若一連喝了三盞,才擺擺手将東西還給男人。就在張貫之接過茶盞的瞬間,秦般若一把握住男人手腕,另一隻手按住太陽穴,面色昏沉的看着他:“貫之,我有些頭暈。你......你在茶裡下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