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二人坦誠相待,黎暮便一直宿在卧房。
花錦墨大部分時間打坐修煉,偶爾會翻身上床與黎暮同眠。
她睡姿很豪放,黎暮隻占床的一角。
每次花錦墨觸碰到黎暮,黎暮都止不住渾身一緊。
隻怪那夜記憶深刻。
花錦墨則心無旁骛,将資源包内的淬體丹服下,每日運功催化藥力,增強經絡韌性。
黎暮一如往常吃飯睡覺,每到飯點,飯香飄散,花錦墨自然會湊過來。
除了這個花錦墨不打罵折磨他之外,和從前好像沒有任何區别。
去年春,黎暮成親時,黎家還不知道花家調換了成親人選,黎暮的父親很重視花萬瓊這個天才少女,差人将銀霜園裡裡外外都翻新了一遍,從擺件到仆人都按照最高規格配置。
借着成親一事,黎暮夫憑妻貴,差一點就能過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好日子。
結果花家不舍得将花萬瓊拱手送入黎家,花萬瓊也不願嫁給一個瞎眼廢物,便将花錦墨推出來替嫁。
花家敢這樣做,是笃定黎家無法直接撕破臉皮。
哪怕換了人選,他們兩家還是姻親關系,維持着表面的和諧,韓家不敢輕舉妄動。
原本事情就到此為止,花錦墨代替花萬瓊嫁給黎暮,兩人安分過日子,或許還能誕下健全的有靈根的後代,為黎家開枝散葉添磚加瓦。
但花錦墨心态扭曲,憤世嫉俗怨恨着一切,根本無法正常生活。
她喜怒無常,下手狠辣,但凡家仆私下裡說話,她總覺得仆人們在背後嘲笑她議論她,硬生生将幾個仆人的舌頭拔了。
鮮血淋漓的場面如同惡鬼再世,仆人們連滾帶爬作鳥獸散,無人願意回銀霜園伺候。
這件事被黎泓钰壓了下來,為了不讓事情鬧大,避免重蹈覆轍,沒再強迫安排仆人到銀霜園。
沒了仆人在院子裡,更方便花錦墨對黎暮為所欲為。
黎暮做了飯,她毫不客氣享用,黎暮無法反抗,幹脆每次都做兩人份,以免自己吃不上。
劉阿婆教導黎暮從小自力更生,多做一個人的飯菜,多洗一個人的衣物,對他來說無關緊要。
曾經的花錦墨逼迫黎暮伺候,如今他自願為現在的花錦墨洗手做羹。
究其根本,是因為花錦墨做的飯太難吃了,黎暮實在不願再吃一次。
哪怕花錦墨主動請纓,黎暮也想勸她三思而行,别糟蹋了食材。
花錦墨樂得清閑,剛好能靜心修煉。
看着黎暮在院子裡灑掃,動作輕緩眉眼恬靜,花錦墨一時有些恍惚。
進入合歡宗之前,她是屠戶獨女,繼承了父親的殺豬刀,年滿二十未曾婚配,準備招贅一個賢惠男子,生兒育女安度一生。
可惜,世間好男子少有,多是妄圖吃絕戶的渣滓。
她挑選再三未能如願,反倒招惹上地痞惡霸,最後家破人亡锒铛入獄。
後來陰差陽錯一腳踏入修真界,數百年轉瞬而過,歲月流逝幾經波折,如今她倒過上了幾百年前想要的生活。
“小黎。”
“嗯?”
黎暮習慣了花錦墨花樣百出的稱呼。
花錦墨拍拍身側的台階,“别忙活了,過來坐。”
“馬上就打掃完了。”
黎暮加快動作,将歸攏的塵土送出院外,洗淨雙手,這才來到花錦墨跟前。
“怎麼了?”
花錦墨牽他坐下,問:“可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
黎暮微微偏頭,道:“二月十五,是執事堂發放份例的日子。”
花錦墨撫上他的臂膀,道:“不對,再想想。”
她指尖輕劃,暗示性十足,黎暮一瞬反應過來,逢一和逢五,是二人約定好雙修的日子。
“可……現在剛過午時。”
“那又如何?天亮天黑于你而言有什麼區别?”
花錦墨已經跨坐在黎暮腿上,欣賞他一臉窘迫。
黎暮伸手抵住花錦墨,“不行,今日會有人來送糧油柴禾。”
黎半雪的母親特意叮囑過凡務管事,給黎暮的吃穿千萬不能缺斤短兩。
黎暮已經是個無法修煉的廢物了,對任何人都造不成半點威脅,黎家并不缺口糧,她作為黎暮的繼母,沒必要在這種小事上落人口舌。
旁的院子都是自行去執事堂領取份例,唯獨銀霜園,因黎暮眼疾,凡務管事得了家主夫人提點,便每次差人送來。
說什麼來什麼,黎暮話音剛落,院門就被人推開了。
但今天來送東西的,不是下人,而是黎泓钰。
自上次與黎半雪發生沖突後,花錦墨已經一個月沒找過他了。
而且,花錦墨修為境界突破至煉氣三層,自顧報名了春日大比。
事出反常,黎泓钰便借送份例的機會前來探訪。
他沒想到推開門會是這樣的場景。
花錦墨整個人跨坐在黎暮身上,兩人肢體交纏,姿态暧昧不清,眼角眉梢都是風情。
若非二人穿着衣服,與活春宮無甚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