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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着臉的殷然楊予安見過很多次，通常來說，這是發生争執的前兆。

他的預感沒有錯。

一見他回來，殷然立即發起脾氣大聲質問道：“怎麼這麼晚了才回來？我不是說過不能超過晚上九點回家嗎，你是不是根本不把我的話當回事？”

楊予安被這噼裡啪啦的一通話說懵了，他不明白為什麼都過去幾天了殷然突然又提起這個問題，而且他的态度跟前幾天相比簡直判若兩人——也許是發生了什麼事惹得他心情不好吧，他向來是十分情緒化的一個人——楊予安嘗試着辯解了一句：“最近店裡工作很忙——”

話還沒說完，就被殷然一聲冷哼打斷了：“很忙？怎麼可能？你那個店有多少客人我還不知道嘛！别找借口了，大家都是男人，你老實說，是不是在外面對其他什麼人有想法了？不過别怪我沒提醒你，人得有自知之明，你以為除了我，還有誰會眼瞎看上你這麼沒出息的人嗎？”

簡直是颠倒黑白！

楊予安目瞪口呆，繼而感覺一陣怒氣湧上心頭，他終于忍不住鼓起勇氣反駁道：“既然你覺得我這麼不好，那為什麼還不跟我分手？”

話音落下，空氣中安靜了幾秒鐘。

随即殷然誇張地揚起眉毛，聲音又拔高了一個度：“什麼？你想跟我分手？！”

楊予安默默點了點頭。

“你？跟我分手？”殷然像看笑話一樣看着他，語氣嘲弄，“有沒有搞錯？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看到了，”楊予安小聲但語氣堅定，“你跟别人在酒店見過面，他還約好來家裡找你。”

“……”殷然愣住。

“那天你去洗澡，我在你手機上看到的消息。”楊予安又補充了一句。

“那、那是……”殷然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也許是知道無從辯解，他的聲音不知不覺弱了下去，“那個……我是一時不小心才……那個人是我工作認識的客戶，他聽說我離職了，就約我出去談談心，後來我們喝多了酒，稀裡糊塗就——但是我保證就那一次，後來我就沒有再跟他見面了，真的！就一次而已，我們就當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就當它不存在吧！”他越說越順暢，說到後來已是一臉“就這麼辦”的笃定神情。

楊予安被他理所當然的樣子震驚了，他不敢相信，殷然似乎完全沒有要跟他分手的打算。

怎麼會這樣？

他沉默片刻，悶悶地說：“……我還是想分手。”

這下輪到殷然不可置信了。

楊予安不明白，為什麼殷然看起來比他還生氣，就好像做錯事的人是他一樣。

“你！你真的想跟我分手是不是？”殷然怒瞪着他。

楊予安用沉默表示默認。

他們無言地對視了好一會兒。

殷然終于确認了他的決心，一瞬間，他因為難堪漲紅了臉——一向被他視為沒什麼用的人竟然這麼迫不及待想甩了他，這個認知完全傷到了他的自尊心。

“分就分，有什麼了不起的！”他氣急敗壞地大聲說，“以後就算你求我回來，我都不會再回來的！”

放完狠話後，他當即回房間收拾好自己的行李，連夜離開了楊予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