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有意義可能沒有,但總之對他們來說聽從上面的要求就是了。
材料整理是件比較枯燥的事,再加上很多信息需要核對,難度不大但瑣碎的流程讓人難免頭昏腦漲。
所以對于屬下們偶爾的摸魚聊天,爆*炸*物處理班的班長也就很體貼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其實他也覺得上級在沒事找事幹。
“唉,你說這麼有錢有什麼用啊,這年紀輕輕的就失蹤了,再有錢都享受不到了。”
一個年輕的男同事翻着半新不舊的資料,一邊核對着時間信息一邊跟坐在對面的女同事感歎道。
不想女同事在接過資料後比他還要傷感:“......淺羽家的家主啊,我以前上學的時候還被他們财團的助學基金會提供過助學費呢......”
松田陣平本來正在翻閱自己手頭上的,聞言心下一凜:“不好意思,千本前輩,能讓我看一下你手上的材料嗎?”
“诶?好,好的。”女同事被松田陣平嚴肅的神情吓了一跳。
松田陣平拿過略微泛黃的紙質材料翻閱了起來。
日本官方機構一向如此,為了保密起見以及大多數上層的保守觀念,很多材料都是以原始的紙質形式記載。
當然不同課室之間因為領導風格的不同,很多東西也是天差地别,并不是所有部門都是如此。就比如網絡對策課那邊反而是網絡化程度較高的另一個極端。
保守的紙質策略優缺點都很明顯,不進行網絡記錄确實是提高了案件的保密性,避免了因為網絡原因而洩露内部資料的可能。
但同時,這也意味着如果想查找某個案件的相關材料,得在浩瀚如煙的卷宗裡效率極低地進行查找,耗時好幾天的情況屢見不鮮。
甚至在資料遺失或者受損的情況下,一旦該材料的負責人員記憶也模糊了,基本上就很難求證一些細節了。
當然這些材料遺失受損的可能性還是很低的,畢竟是存放在監管比較嚴密的地方。
松田陣平看得很快,畢竟也就薄薄幾張紙,沒有什麼太多的内容,隻大概寫了最後一任淺羽家的家主淺羽朝在三年前于某艘巨型遊輪上失蹤。
或許是涉及到了資本勢力高層,很多細節都沒有提到,報告上大部分描述都是含糊其辭、模棱兩可的。
不知道是現場警方不被允許深入調查案情,還是在寫總結報告時被上層要求不能細寫。
松田陣平的目光落在“淺羽朝”這三個字上,asa的身份居然是淺羽家的家主是他沒想到的,畢竟昨天他們交流的重點都在裡世界上,沒有怎麼提到貓在表世界的身份。
三年前失蹤?那麼起碼三年前小朝還在自己本家,排除概率極低的極端情況,從他的性格來看,生活條件應該很是優越,所以他失蹤的這三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打開手機搜集淺羽家族的相關信息,發現目前幾乎所有淺羽朝的直系親屬都已經不在世了,無論是父母還是爺爺奶奶,但淺羽财團現在在日本依然是個龐然大物。
淺羽财團目前是一個職業經理人在掌權,比起三年前要低調很多,在社交媒體上幾乎沒有什麼存在感。
看不出太多的信息,松田陣平又把手頭上的材料翻到第一頁看向報告人“石川浩一朗”,語氣随意道:“這位前輩的報告還真是夠偷懶的啊。”
千本聞言也湊過來看了一眼:“石川前輩做事是很認真的,我覺得這個案件涉及到這樣的大人物很多東西也沒辦法細寫吧,有的時候就是這樣。”
“感覺千本前輩很推崇他?看來這位石川前輩已經高升了?”
“那倒沒有,他已經離職了。”比松田陣平入職要早幾年的千本回憶道,“不過他是因為申請到了國外知名大學的入學名額才辭職的。”
千本語氣難掩佩服,小聲說道:“石川前輩可是非職業組出身哦,絕對是付出了非常大的努力才做到的!他家裡其實......”
松田陣平垂下目光,他倒是覺得對方大概率是遇害了,或者是假借提升學曆辭職脫身了。
日本警察分為職業組和非職業組,前者學曆更高,入職起點更高,晉升速度更快,甚至能升到警視總監或者警察廳長官。
而後者則是高中畢業即可報考,因此晉升極其受限,最高也就升到警視長,更多的會卡在警部這一職位——目暮警官正是處于這一警銜。
高中學曆去申請國外名校?
不是說不可能,實在是可能性太小了。
千本警察還補充說明了石川浩一朗沒有任何資本或者特權背景,是個家境平平的普通人。
再加上又是對方負責的淺羽朝失蹤案,疑點就更多了。
“國外的飲食習慣跟日本差别應該很大吧,感覺石川前輩一個人出國的話會很孤獨,前輩有稍微慰問一下嗎?”
這小子今天怎麼這麼善解人意啊?
千本有些疑惑但還是笑道:“石川前輩出國前就說了會換電話号碼,而且國際電話話費真的挺貴的,所以其實他出國以後我們都沒怎麼聯系他了。”
啧,真是越了解越可疑。
松田陣平順手把這份已經核驗清楚的報告放回檔案袋,記下了這份檔案具體放在了哪個地方,以後說不定還有用。
“前輩是淺羽财團資助上學的話,有沒有多問問石川前輩這個案子的情況呢?”
千本搖了搖頭:“這個案子當年保密程度很高,都沒聽負責這件事的其他警察細說過,要不是你今天注意到了,我還不知道是石川前輩寫的報告呢。”
看來已經了解不到什麼了。
松田陣平也沒有太失望,畢竟真要了解最好的方法還是回家問問當事人,隻是事關小朝,他會下意識想多問問了解一些事件外的細節。
中午回家直接問貓吧,貓不想說就算了,需要幫忙的話還是得搭把手才行。
那麼大一個财團就這麼被搶走了,還被迫失蹤了,想想就替貓生氣。
時間也差不多了,松田陣平擡頭看了一下鐘表,已經是午休時間了。
他也得趕緊回家挖貓起床吃飯了,畢竟現在貓已經大變活人了,也不太方便讓hagi再去......他......家......喂......貓......
思維裡斷斷續續地想完了這句話,松田陣平的大腦空白了一秒。
“砰——”
松田陣平猛地站了起來,一下子把椅子帶倒了,發出了一聲撞擊聲。
“怎麼了?怎麼了?”剛剛趴下準備眯一會兒的同事一個猛擡頭,“地震啦?”
旁邊也被吓了一跳的同事下意識反駁道:“早上剛震的,怎麼可能這麼快又震啊!”
“......這怎麼好說,去年不就幾乎每天都在震......”
松田陣平沒有理會兩個莫名展開地震話題的同事,回過神後迅速抓起鑰匙和外套拔腿就往外沖。
在他背後一辦公室目瞪口呆的同事們:......
啊這,雖然确實是已經到午休時間了,但是就這麼準點飛奔走了真的合适嗎?
一辦公室的人在也跟着一起這麼潇灑地離開和裝模作樣在工位上看似加班實則摸魚一會兒兩個選擇之間糾結了一下,下一刻就看到他們班長也不緊不慢地站起了身,往門外走去。
所有人:!!!
好诶!
松田桑!我們不會忘記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的功勞的!
以身作則離開辦公室的工作狂班長:唉,還以為大家跟我一樣熱愛爆*炸*物處理班的工作,原來都隻是在哄我開心嗎?下次還是帶頭下班吧,真是辛苦這些貼心的下屬了。
第一個吃螃蟹的松田桑希望自己是第一個到家的人。
......可惡啊,希望hagi在來的路上又被需要幫助的老爺爺絆住了手腳。
松田陣平一路飛奔一路給萩原研二打電話,但就好像運氣非要跟他作對一樣,電話遲遲沒有打通。
啧,不會真被老爺爺絆住了手腳吧。
松田陣平收起了手機,專心趕路。
......工資攢夠了他必須要買一輛代步車!
飛奔到家門口的時候,松田陣平額發已經完全汗濕了。他顧不上擦拭,迅速開鎖進門。
公寓裡靜悄悄的,沒聽到萩原研二逗貓的聲音。
......難道已經在對峙了?!
松田陣平關上大門快步走進卧室,确認了淺羽朝還在床上睡覺而萩原研二确實沒來後才松了口氣。
并不是說不信任萩原研二,但能變成貓這種事是淺羽朝的重大隐私,在他本人願意主動透露之前就不能告訴任何人。
小朝這麼信任自己,那麼無論如何自己的态度都得嚴謹起來,為這件事的保密性負責,而不是随意暴露。
另一方面裡世界的東西萩原研二還是暫時不要知情比較好。
畢竟按照淺羽朝的說法,因為同類聚集的潛在規則,知道裡世界情報越多的人遇見裡世界事件的概率就越大。
反而一無所知的人大概率一生中都不會碰上裡世界的相關事件。
雖然确實存在表裡世界不可互相越界幹涉的潛規則,以及存在十分嚴重的強制幹涉反噬。
但在法治社會尚且還存在罪犯,裡世界當然也有概率存在那種做事不計後果的瘋子。
因此最好的規避手段就是遠離。
畢竟hagi也隻是個普普通通的警察罷了。
......嗯,比較能打這點倒也是事實。
總之,暫時的隐瞞是個雙赢的決策。
松田陣平顧不上多想,畢竟萩原研二随時可能上門來。
他靠近床鋪掀開被子的一角,盡可能動作輕柔地把貓叫醒:“......聽着,現在有個非常緊急的事,我忘記跟研二說讓今天不用上門喂貓了,但是他現在的電話打不通,所以......”
“咚咚咚——”
松田陣平對着睡眼朦胧的淺羽朝語速飛快,但話還沒說完,客廳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
松田陣平:!
這次的老爺爺,怎麼事兒這麼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