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陣平在看到空無一人的床時心跳漏了一拍,剛想回頭去看看貓是不是在廚房,一轉身就看到了櫃門敞開的衣櫃。
松田陣平:?
他心有所感,上前扯開了外面挂着的幾件衣服,就看到淺羽朝頭靠在櫃壁上睡得正香,也不嫌擠,松田陣平拉扯衣服的動靜都沒吵醒他。
松田陣平:......
怎麼?床上有毒?睡不得貓?
松田陣平打量了一下櫃門,發現直接把人抱出來有磕到貓腦袋的風險,于是果斷上手輕捏貓臉蛋,把人捏醒了。
淺羽朝緩了幾秒,意識到自己在衣櫃裡睡過頭了。
他輕手輕腳地鑽了出來,瞄了看不出什麼情緒的松田陣平一眼,想了想解釋道:“......我沒有亂翻你的内褲。”
剛想批評貓不能在衣櫃裡睡覺的松田陣平情緒一下子不連貫了。
......誰問你這個了?
淺羽朝會這麼解釋也是有原因的。
他之前有一次待在琴酒的安全屋時,不巧趕上有人追查定位到那個安全點了。
情急之下淺羽朝翻箱倒櫃開始找備用槍。
但因為某人的衣物幾乎全是黑色,淺羽朝翻找的時候很難第一時間确認自己在翻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所以等琴酒确認完情報回到卧室,打算說一下安排的時候,就看到了自己散落一地的衣物。
......包括幾件布料面積比其他衣物要小一些的貼身衣物。
琴酒:......
他深吸了一口氣,從大衣口袋裡掏出東西遞給淺羽朝:“......别翻了,槍在你睡醒之前已經取出來了。”
淺羽朝眼睛亮了亮,伸手就想接過,他拽了拽,沒拽動。
淺羽朝疑惑擡頭:?
琴酒下巴微擡,示意了一下地面上的一片狼藉:“看看你幹的好事,不去善後一下?”
淺羽朝覺得琴酒有點不分輕重緩急:“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管這個?”
琴酒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着急忙慌的情緒:“一群狐假虎威磨磨蹭蹭的廢物而已,他們真要動手起碼還得再觀察我們兩天時間——時間很充裕,所以......”
聽到時間很充裕的下一秒,淺羽朝就開始動手撿衣服了。
他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他弄亂的他來收拾當然沒問題。
然而在他準備撿起某件黑色貼身衣物的下一秒,有人已經迅速把它拿走了。
淺羽朝:?
他伸手去撿下一件,依然是貼身衣物,又被人迅速撿走了。
淺羽朝:......
他有點懷疑琴酒是不是在逗他玩,讓他收拾卻又在一邊不斷地幹擾他。
直到看着琴酒迅速把所有貼身衣物都收拾進衣櫃,合上抽屜,轉身繼續盯着他後,淺羽朝才有點後知後覺——
琴酒是不是不喜歡别人碰他的貼身衣物啊?
作為嬌生慣養的富家大少爺,加上有些時候腦回路有些異于常人,淺羽朝對于這些東西的隐私并不是很敏感。
但是他很尊重其他人的個人習慣,所以此時此刻他的思維有點發散——
在現在這種比較緊迫的時期,這個安全屋不太方便讓人上門收拾,所以這幾天在他沒有收拾衣物的情況下,都是琴酒在給他整理。
——既然琴酒這麼讨厭别人碰他的貼身衣物,換位思考一下,說不定他其實也很讨厭碰别人的貼身衣物。
擅長舉一反三的淺羽朝很貼心,他一邊蹲在地上撿其他衣服,一邊跟琴酒商量道:“......以後我的内褲我自己收拾吧。”
不對,那其他衣物怎麼辦?之前是沒有注意,因為他以前都沒做過這些,現在既然意識到了還不做就有偷懶的嫌疑了,所以——
“——以後我的衣服我都自己收拾吧。”
淺羽朝并不是讨厭做家務的人,隻是一直以來的生活環境讓他沒有這個意識。事實上真給他安排家務任務的話,他是會認真完成并且不帶排斥心理的。
而從琴酒的視角看來,和平時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樣子比起來——好吧,這個說法有點誇張,但總體來說淺羽朝還是挺嬌生慣養的,哪怕在實驗室裡作為抗體母本,因為罪魁禍首某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愫,生活質量也沒有下降多少。
仿佛度假酒店一般豪華的獨棟别墅,精緻奢侈的貴重擺件,柔軟舒适的定制衣物,極具觀賞價值的天價花園,設備齊全的各個獨立娛樂室。
琴酒倒不是為烏丸蓮耶開脫,畢竟作為實驗母本,光是提取幹細胞就已經夠受罪了,更何況為了實驗數據,一向錦衣玉食的大少爺還得忍受寡淡無味的病号餐,這些痛苦并不是給予了人家本就擁有的生活質量就可以彌補的。
但是,大少爺從沒碰過家務倒是事實。
淺羽朝此時蹲在地上安靜地收拾着衣服,他自己覺得新奇有趣,在琴酒看來卻多少顯得有些委屈,所以對方自己收拾衣服的言論于琴酒而言就仿佛在賭氣一般。
琴酒伸手捏住淺羽朝尖細的下巴,動作輕而強勢地讓人擡起臉。
淺羽朝:?
第一時間确定了淺羽朝眼睛沒有泛紅,神情也沒有委屈後,琴酒才不動聲色地松了口氣。
他看向他這位名義上的長輩,視線在對方年輕得幾乎有些稚氣的漂亮臉蛋上徘徊了幾圈,語氣意味不明:“不讓你碰我的,就也不讓我動你的,你是什麼賭氣的小孩子嗎?”
淺羽朝:???
他賭什麼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