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看你值多少錢了。”
對于疑似讨要薪資的陌生男人,淺羽朝毫不客氣道,沒有因為失憶而産生一絲無措的情緒。
“小少爺,你現在可刷不了Gin的卡。”赤井秀一笑眯眯道,“但我接受賒賬,讓我幫你一起奪回你的家産怎麼樣?”
他頓了頓,意味深長地補充道,“如果能在這個過程中吞并一些其他組織的産業就更好了。”
淺羽朝沒有理會對方話語中野心勃勃想要解決組織的暗示,他重點有點偏移——
Gin?
這個代号昨天諸伏景光也有提到過,是組織裡地位不低的幹部。
但諸伏景光提起這個人的語氣的處于正常水平的警惕,并不像面前這個男人一樣充滿調侃,所以他當時也沒有深入詢問相關情報。
但,自己會刷他的卡?
這就意味着他們的關系并不簡單。
雙方獲取的情報有所差别,莫非之前的自己更信任面前這個男人?
不,既然失憶前的他選了諸伏景光和降谷零來接應自己,那就說明自己對他們兩個的信任值也絕對不低。
唔,看來我會看人下菜碟。
淺羽朝面無表情地想着,給不同的人不同的情報,确實是很保險的做法。
但他現在失憶了,相當于上了保險但是忘了密碼,一不小心說不定密碼還會失效,導緻保險也變得無用,真讨厭。
“給我一個原因願意開支票的理由,這位......願意賒賬的先生。”
這個男人明明自己就很想推翻組織,憑什麼還找自己拿錢?
因為失憶不知道原來的自己是怎麼打信息差的淺羽朝心情不是很好,有點遷怒對方。
他伸手往桌上探去,想喝點東西。
剛剛盡職盡責的服務員經過時在他杯子裡添了些東西,是果汁也說不定。
赤井秀一笑了起來,他跟淺羽朝交談時心情總是會莫名其妙變得很好,不管對方是贊同自己還是針鋒相對,他都很喜歡。
贊同自己的話滿足感不言而喻,針鋒相對的情況他也倍感有趣。
當然美少年不理人的時候也不是沒有,這種是挫敗感最重的情況。
“沖矢昴,我現在的身份......”
赤井秀一微微前傾上身,在講話的瞬間他隐隐覺得哪裡不對。
在看到淺羽朝伸手摸索着拿杯子時,一道靈光劃過他的腦海!
赤井秀一猛地看向那雙漂亮但略有些失神的綠色貓眼,他瞪大了易容後慣于眯着的眼睛——
“——你的眼睛看不見了?!”
兩人本就在角落輕聲交談,赤井秀一這句話聲音壓得更低了,但其中的慎重情緒卻很重。
服務員加的是大麥茶。
沒喝到甜的,淺羽朝的心情更糟了。
這家餐廳的杯具規格是兩個,一個用來裝免費的大麥茶,另外一個用來裝其他飲料。
果汁大概率是按杯收費的,他覺得諸伏景光選這個餐廳不是沒有這層原因的,真是狡猾。
如果去揭穿的話,對方大概率會裝無辜打哈哈,更何況他根本沒辦法理直氣壯找人對峙。
......當病患的感覺真讨厭。
淺羽朝輕哼了聲,放下辜負了他的期待的大麥茶:“很遺憾,作為新手盲人,我簽不了支票。”
赤井秀一的大腦開始飛速旋轉,他剛剛在跟淺羽朝交談之前特地摘下了變聲器。
既然對方看不見自己變了一副面孔,第一反應怎麼會直接模糊稱謂呢?應該會直接稱呼自己曾經的假名才對。
而且他們碰面的地點屬于既不會暴露淺羽朝目前住處,又不會被赤井秀一主導的公共場合,可見淺羽朝對他并不是很放心,再加上對方目前隐約透露出的防備狀态......
想到某種可能,一時着急的赤井秀一也顧不上試探了:“你,是不是根本不記得我是誰了?”
他銳利的目光毫不掩飾地在淺羽朝面上掃視觀察,不放過對方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你的記憶出問題了?”
淺羽朝循聲微微擡眼,唔,看來又是一個比較了解他的人。
但是他是哪裡出了纰漏?
“隻是因為沒叫出你的名字嗎?”淺羽朝挑眉,“在這種公共場所,你覺得直接稱呼你在組織的曾用假名會更好嗎?”
能把跟蹤器給到他手上就說明對方大概率進入過組織内部,進入組織且想對組織不利,用真名的情況幾乎為零。
因為焦心于淺羽朝身體會不會有其他問題而一時沒想到這個可能的赤井秀一:“......”
“為什麼你會因為我看不見并且說不出你的名字就懷疑我失憶了?”淺羽朝若有所思。
什麼樣的情況下,看不見對方大概率會直接說出對方的名字,看得見反而需要考慮隐瞞身份?
“你易容了嗎?”淺羽朝綠眸亮了起來,饒有興緻地問道。
是的,隻有在男人易容的情況下,眼睛正常的他才會有更多的可能去考慮對方有新身份。
而看不見的情況下,本該認出對方聲音的淺羽朝卻模糊了代稱,失憶的可能性就大大提高了。
“是的。”套話不成反被失明人士猜出易容的赤井秀一無奈歎氣。
淺羽朝為對方的誠實感到滿意,在自己記憶存疑的情況下,對方還能這麼識趣,那麼他也沒必要隐瞞了。
沒必要不說,還很耗精力。
“我确實是失憶了沒錯。”
“......”
淺羽朝為對方的沉默有點不悅:“怎麼?因為我的記憶問題,你覺得我沒有合作價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