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殿下還記得我。”

“自然，白姑娘幫了孤很多，又怎能忘記。上一次祭天大典人太多，不方便說話，不比現在可以暢所欲言。”

“殿下找我，原來是有事。”

“聽說白姑娘不想嫁給我四弟。”斜眼望她，似乎頗為有興緻。

“看不出來，殿下的愛好是打聽别人的私事。”

他隻是笑了笑：“孤很是奇怪，我這個四弟才貌雙全，不知多少女子青睐有加，怎麼到你這裡便這麼不情願？這個小院約莫也是四弟專門為你準備的吧，看得出他對你十分上心。你們女子不都盼個滿心滿眼隻有你的男子，為何你卻不喜歡四弟？”

“把人困住的不是愛，而是囚籠。更何況…”白頌竹語氣輕松地道，“我恨他”

太子手中的杯子懸在空中一頓，“孤以為你會委婉一點。”

“為何要委婉？既然決定要站在殿下這邊，還是直接明态度的好。”

“白姑娘，這麼的…倒是十分直爽。”喝了一口茶，重新擡起眼看她：“津洲時你遞給孤的消息，孤都有看過。字字句句都掐住四弟的命脈，彼時孤還不确定，現在親耳所聞…他是做了什麼，讓你一個小女子恨成這樣？”他直勾勾地瞧着她，含笑的眼睛更多的是探究的意味。看到白頌竹緊抿着唇，握着杯子的手，指節青白。

“你若不想說便不說。你既然說要站在孤這邊，白姑娘是何意？”

白頌竹正色道：“四王爺一直同您相争，殿下可知他最大的底氣是什麼？”太子好整以暇地瞧着她，白頌竹繼續道：“是武器和兵力。沒有兵權是他最大的弱點，所以他同大裕秘密聯絡，私自培養了一支軍隊，他的書房中有個密室，正有這些他與大裕聯絡的密信和往來賬冊。更何況這次三山渡的水患緻使數萬百姓流離失所，也與趙珩禦脫不了幹系，而且我亦有鐵證。”

太子一貫笑容總算收斂，“你所言當真？你可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意味着什麼，意味這些東西交到陛下眼前，趙珩禦便再也翻不了身了。她當然知道了，從重生開始便已經有這個想法了，她不斷給太子提供消息，等的便是這一刻。兩虎相争，而她則要遞上最鋒利的那把刀。

“殿下，不必懷疑我。既然選擇站在您這邊，自然是提供最有利的消息，以表誠意。”

“你為何知道這件事？”

“殿下，若是不相信，大可以派人去看看。趙珩禦書房旁的書架，有個白瓷瓶子，向左擰三圈便知道了。”

太子默了默，許久，道：“孤知道了。”

将杯中的茶，一飲而盡。他對她的話仍是半信半疑，其實白頌竹也想得到，以他這樣的人，穩穩在這個位置坐了這麼久，自然不會相信他人的隻言片語。但是白頌竹既然已經将這把刀遞給他了，用不用便是他的事情。

太子又恢複往日笑容，換了一個話題繼續道：“剛才我們說什麼來着？哦，親事。有人知道白姑娘不願意嫁，便托孤來幫忙。孤帶來的謝禮裡，有一份是阿瑤托我帶來的，囑咐孤一定要給你。”他的手指向一旁的木匣子，“就是那個。”

白頌竹走過去，翻開木匣子，看到裡面的東西，唇邊抿起一個笑，而後道：“殿下，我也有個東西要拿給棠姑娘。”起身回屋，拿出一個盒子，放到太子手邊，道：“勞煩殿下将這個送到棠姑娘。”

太子笑眯眯地看了一眼，頗有種看戲不嫌事大的感覺：“好。隻不過孤可什麼都不知道，不過是個看客罷了。”

這個太子什麼都做了，口中卻把自己撇得幹幹淨淨。

“殿下，棠姑娘還有什麼什麼其他的話嗎？”

“阿瑤麼，她隻是說既然是大婚，自當要好好熱鬧一番，最好是鬧的盡人皆知才好……”他的目光落白頌竹身上，“阿瑤這個姑娘，雖說脾氣潑辣了些，卻還是很守規矩。認識了你們，如今也開始放肆起來。”

“規矩是定給守規矩的人，有些規矩就是用來打破的。”

太子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白頌竹想到什麼，咬了咬唇道：“殿下，祭祀大典那日，你帶走的那個人……他，現在如何了？”

“你是說陸巡？他很好。幫孤審問那個殺手，将什麼都招了。現在就在孤的府中。”他莫測一笑，“你放心，他很安全。”

白頌竹臉一燙，捧起茶喝了一口。

“好了也休息夠了，将剩下的棋下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