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氣不客氣。”小方笑眯眯地掏出手機,“能幫上蒼蒼小姐的忙,是我的運氣啊!你看,不如我們加個微信如何?”
“啊?”
“……”
打發了小方,陶術若有所思。
“蒼蒼,那穿山甲油嘴滑舌的,你别太信他。”
末了又補充道:“不過他說最近不太平倒是真的,我也聽說了,你還是小心一點。”
“知道啦~”蒼蒼點頭。
陶術這才火急火燎地問蒼蒼:“你電話裡說有特殊的探班技巧,是什麼是什麼?還不讓我跟老大說……”
“謝緻呢?”
“片場啊。”看了看時間,“今天怕是又得晚上才能收工,這兩天加班加點的拍。”
“你不會是……”陶術睜大了眼睛,“要去片場吧?”
“哼哼~”蒼蒼笑得神神秘秘的,抓着自己背來的包向陶術晃了晃,“看我的。”
片場。
電影《破劍》正在影視基地裡一處竹林拍攝。
謝緻飾演的男主角風長吟,穿着深藍色的短打布衣,一頭長發胡亂地紮成一個馬尾,額前一些碎發落下,堪堪遮住了一隻眼。
冷峻的面龐上,青色的胡茬和一條從左眼眼角處猙獰向嘴角處蜿蜒的陳年舊疤,訴說着風長吟,這個原本的世家公子,潦倒如今的風霜。
隻見他不似一般江湖中人的放浪不羁,仍舊挺直着腰杆,在林中這座破敗的小亭子裡,正襟危坐。
面前的石桌上擺着一個酒壺和一個缺了好幾個口的碗。
風長吟輕輕地吹走落在石桌上的枯葉,伸出尚能活動的右手,以指腹捏住壺口以下的地方,高高揚起,一注渾濁的酒液淅淅瀝瀝地,在空中畫出一道弧線,落入那個破碗中。
滴酒未灑。
鏡頭推進,風長吟低頭,就着完整的邊緣飲了一口碗中的酒,一雙布滿血絲的雙眼慢慢合了起來。
神色安然,心緒沉靜。
隻餘林中的風,吹着漫山的竹簌簌作響。
這是風長吟不管何等落魄,都不曾改變的習慣,也是一個世家公子的驕傲。
“咔!”
導演從監視器後面興奮地站了起來,拍着手贊道:“好!謝緻,這個情緒很對!太好了。”
謝緻已經從角色的情緒中走了出來,聽到導演這麼直白的誇贊,很是心安理得。
“謝緻,先休息20分鐘。道具組,來把這兒改一改……”
謝緻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閉目養神,這幾天連軸轉地拍,他眼中的紅血絲倒也不完全是因為倒吊威亞引起的充血。
想到威壓,謝緻又覺得大腿根部隐隐作痛:如果不是怕吓人,他哪裡需要吊那個玩意兒……
陶術雙手背在背後,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
“哎呀你别晃了,我頭都暈了。”
“有嗎?我晃了嗎?”
“廢話~你這結界有用沒有啊?不會謝緻已經發現我來了吧?”
“哎呀你放心吧,别的不說,隐藏你的氣息一會兒我還是有信心的。”
謝緻還沒睜開眼,陶術蹭到他身邊,憋着笑,剛想開口……
“說話。”
“呃……老大我回來了。”
“嗯。”
沒反應?陶術使壞,把手裡的東西往謝緻腿上一放:“送你的禮物!”
說完,一溜煙兒跑沒影了。
許是知道陶術不敢對他惡作劇,謝緻并不着急。
漫不經心地睜開眼,低頭一看,忽然整個人像是被貼了定身咒一樣,
腿上放着一個小巧的粉色籠子,是蒼蒼喜歡的,可愛的蘋果的造型。底部鋪着厚厚的木屑,中間有一個精巧的弧形滑梯,滑梯的另一頭,是一件小小的粉色房子。
一隻米黃色的小倉鼠,戴着一個紅色的小領結,正從裡面伸出頭來。
水晶一般晶瑩透亮的黑色眼珠,一眨一眨的,像不停開關的水晶燈。
蒼蒼很滿意謝緻看到她的反應,雖然表情還是淡淡的,但是眼睛裡驟然亮起的光是騙不了她的。
驚喜成就,達成~!耶!
化形狀态,周圍又都是不認識的人,不好開口說人話,蒼蒼隻好趴到籠子邊上來,舉起一隻粉嫩的小爪子,沖着謝緻揮了揮,算是打招呼。
謝緻雙手捧着腿上的籠子,出神一般,看了許久。
久到蒼蒼都有些心虛,久到陶術都又溜回來查看情況,他才緩緩開口。
“陶術,誰準你把她關籠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