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融兀地冒出一個不字。
“嗯?”
池融看着宋染嬌的目光淡而灼灼,“我更猛。”
宋染嬌手上動作一頓,如果不是池融說這句話時神情寡淡一本正經,她真會忍不住想歪。
同時宋染嬌感覺自己對池融的了解又多了些許,有些幼稚的勝負欲。
面對傷患,宋染嬌始終是忍不住心軟一些,“嗯,沒想到你打架還挺厲害的,像專門練過格鬥一樣。”
“嗯。”
......
“好了。”
從宋染嬌嘴裡吐出這輕飄飄的兩個字,不隻是處理傷口的結束,更是逐客令的下達。
池融的語氣略微沙啞,“可以給我倒杯水嗎?水溫要75度。”
“一定要喝75度的?”
“嗯。”
宋染嬌家裡的淨飲機的固定溫度常年是50度。
“那你要等會,要不然你自己回家去喝吧。”
“才搬來,沒買淨飲機。”說完池融就合上眼,将手搭在眼上,一副我願意等,喝定了的模樣。
他有些累。
不隻是因為做不完的實驗,寫不完的論文。
更是因為他的算計,他或許有些卑劣的步步為營。
但他最最恐懼的,是今天這樣,他不敢想象倘若他晚一秒找到她會怎樣。
看到眼前那一幕的瞬間,池融隻覺得自己長期控制的情緒阈值被打破,随之而來的是破壞、摧毀,他揮下去的每一拳都想将那個畜 /生置于死地。
漸漸的睡意湧來。
似乎是夢。
女人用力掐着他的脖子,面容猙獰,罵他怎麼不去死,說他和那個男人越長越像,說他隻配孤單一人。
他完全可以嘗試反抗,但看着眼前的女人他的親生母親幾近碎掉的脆弱,可以将人溺死的眼淚。
他不忍心。
沒事的,反正每次都在經曆幾近死亡的窒息後女人都會回歸正常,她會哭着說她不該這樣。
完全喘不過氣了。
這次真的要死了嗎。
......
宋染嬌端着池融嚴格要求的75度飲用水來到他面前的時候看見的便是男人緊蹙着眉頭,額角冒着一些虛汗,一副夢魇了的樣子。
于是她将水放在茶幾上,去推着池融。
池融倏忽睜開了眼,眼前的面容倏忽與多年前重疊起來。
“太好了,池融你終于醒......”
宋染嬌正要退開,就兀地被男人抓着手腕坐在了腿上。
男人的大腿堅實有力,隔着布料散着滾燙。
燙地宋染嬌心驚不已,她想要起身,但池融将她攥得極緊。
同時,不止手腕锢得緊,她的肩膀也沉重起來。
池融将頭靠在她的肩膀上,眼神似乎還有些迷霧,他的唇撫過宋染嬌的耳垂,極其缱绻地低喃了一聲,“嬌嬌。”
方才被變态折辱的恐懼一下子湧上來,她扭身幹脆利落地呼了池融一個巴掌,“池融!你發什麼神經!”
池融的眼神瞬息清晰起來,同樣清晰的還有左臉明晃晃的巴掌印,他起身向宋染嬌走來。
他不會氣急敗壞要對她動手了吧?
“你...想幹什麼。”
眼前的燈光倏忽被挺立身影遮擋,池融扣住宋染嬌扇他的手沿着臉上绯紅淩痕走過,男人唇邊挂起一絲清淺的笑意,“挺好的,現在左右臉剛好對稱。”
左臉是她扇的巴掌,右臉是拳落的青淤。
他在講些什麼冷笑話。